午餐又是方便面。张青给每个人发了一只香水梨,补充水分。估计所剩不多了。
李林和那个小孩,留在了车上。
古玉在我的车上。
其他人都铺上睡袋,躺在了车下的阴凉里,幸好有风。
我没睡,从车上拿出那个金属探测仪,继续在沙土上探测。我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意义,也许是神的指引,也许只是想找个事情做。
我一直慢慢朝前走,不知不觉走出了几百米,回头看,临时营地已经很远了。
我转过身来,快步走回营地。
沙土太软了,就像走在噩梦中,很吃力。
突然,金属探测仪“嘀嘀嘀”地响起来,我立即停住了脚。
什么东西?
蹲下来后,继续用探测仪试探,随着它声音的强弱,我确定,引发它鸣叫的东西就在我旁边一米远的地方!
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跑回了营地。
大家都睡着了,只有球球趴在车下,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从车上拿出一把工兵铲,迅速跑到刚才那个地方,在圆圈内小心地挖起来。
挖着挖着,听到“咔”一声,赶紧停了手,蹲下身,用双手去摸。
果然是个金属的东西。
我把它抠出来,一下傻眼了。
猜猜我抠出了什么?
是一把生了锈的老式手枪。
我细细打量这把手枪,枪筒方正,握把粗壮,扳机护圈很大,后脑勺突出。
这种枪产自上世纪80年代,曾经是警察的配枪,后来被九二式取代。也就是说,这把手枪应该是30年前制造的,那么,它哪年被埋在了罗布泊?
我虽然没在部队待过,但是毕竟摸过枪,熟悉枪。我把它卸开,发现弹夹弹簧已经很不灵敏,里面装着7发子弹,子弹外壳已经氧化。
它还能打响吗?
我不知道。
我把它装在口袋里,返回了营地。
大家还在睡着,球球依然趴在车下看着我。
好像不止一双眼睛!
我把视线朝上移了移,猛然一惊——吉普车的车窗里有一张脸,也在看着我,正是那个小孩,他没睡!
我停下来,盯住了他。
他慢慢滑下去,不见了。
我顾不上琢磨他,把金属探测仪和工兵铲放在车上,轻轻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位上。
闭上眼睛养神。
手枪……
球球……
阿布……
失灵……
迷路……
思学……
思学……
突然,我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我觉得那个小孩说的应该是“死穴”!
他说他家住在死穴!
我走过太多的地方,只有换成方言的发音去思考,才会想到他说的是什么!
我只是不能断定,他的发音属于哪里的方言。
死穴?
死穴在哪儿?
大家醒来之后,我没有说出手枪的事儿。
在这里,仪器依然不工作,趁着天黑之前,我们要继续朝前走。
于是,车队又上路了。
我从反光镜朝后看了看,心里真的有些悲凉——两辆车似乎正在奔向什么目标一样,而实际上,我们就像一群无头的苍蝇,根本没有目的,只是在四处乱撞……
天黑之前,我们停下来,这个地方和我们之前安营的地方大同小异,却不是同一处。
大家下了车,每个人都显得极其疲惫。
搭帐篷,埋锅垒灶……
吃完晚饭,我把电台搬到帐篷里,继续鼓捣。它是唯一的指望了。
章怀坐在我旁边,满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