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尹蒹葭蹲下/身,推了推小沙弥。
小沙弥的光头在阳光下亮的刺目,他双目紧闭,脸色煞白。
“怎么突然就晕了……”尹蒹葭小声嘀咕着,一面把脚从小沙弥的手中抽出来。
她顺着小沙弥晕倒前的视线看去。
只有几枝垂柳,还有空荡荡的柴房。
不至于吧,怎么就突然晕了
尹蒹葭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脚抽出来。
她有些狐疑的往柴房走去。
柴房黑洞洞的,一眼望过去是凌乱摆放的柴,阴暗的角落中,似乎有眼睛在暗中观察着她,尹蒹葭甚至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想起小沙弥方才那古怪的模样,尹蒹葭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不会是鬼吧。
想想也是,她都能穿书,这本身已经够奇怪了。
那么,若是在这个世界上出现鬼,想来也不算意外。
这么一想,尹蒹葭刚刚踏入柴房的脚,又默默缩了回来。
萧勉和沈峭躲在暗处,默默看着尹蒹葭原地纠结、偶尔还打个寒战的样子。
“大人,你说尹小姐是在做什么?”沈峭被尹蒹葭弄的摸不着头脑。
“大概是后悔了吧。”萧勉冷冷道,“她身为贵族之女,却因为一时兴起,答应向本王负荆请罪。如今回过神来,她一定觉得很屈辱。”
“……是这样吗?”沈峭直觉得有些不对。
“不然呢?”萧勉冷笑,“你以为,她是在纠结该搬哪根柴吗?”
“大人……您真准备让尹小姐搬柴啊?”沈峭扶额。
萧勉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沈峭只觉得身上一冷,极为自觉的闭上了嘴。
萧勉转过头,继续盯着尹蒹葭。
容貌娇美,衣着华贵的少女,与这阴暗柴房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视线往下移,停留在尹蒹葭精致的绣鞋上。
绣鞋是嫩粉色的,在浅黄的裙摆下若隐若现,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而现在,那双小巧精致的绣鞋,正踩在肮脏幽暗的柴房中。
浅黄色的裙摆,也染上了灰暗的尘埃。
华丽与灰暗,干净与肮脏。
尹蒹葭整个人都显得和这里如此格格不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萧勉内心无端有些雀跃。
太奇怪了。
他拧着眉头,试图掐灭这种奇怪的情绪。
萧勉阴鸷的目光,隔着柴火遥遥的落在尹蒹葭身上。
尹蒹葭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
奇怪啊,明明是夏天,为什么突然这么冷。
她紧了紧衣衫,犹豫再三,还是踏入了柴房。
算了,鬼就鬼吧。
比起鬼,她觉得生气的萧勉更可怕。
尹蒹葭眼睛一闭,抱起一捆柴火,就往外走。
直到走出柴房的门,尹蒹葭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
暖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莫名有种重生的感觉。
她高高兴兴的睁开眼,准备将柴火放在一旁,却被手上冰凉滑腻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东西?”她困惑的低头寻找。
恍惚中,那冰凉的东西似乎动了一下。
“啊!!!”尹蒹葭吓得一把丢掉了柴火。
没有了柴火的遮掩,那个奇怪的东西终于显出了原型。
原来是一条斑斓的赤练蛇。
尹蒹葭是南方人,以前见过这种蛇。在她的记忆中,赤练蛇是无毒的。
她虽然怕的汗毛直立,但在肾上腺素的强烈作用下,她居然猛的扯住了细长的蛇尾,一把将蛇甩了出去。
她看着赤练蛇像条皮筋般被甩飞,虽然身上还残留着那恶心的触感,但是心底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在山上终究有些危险,要是有把匕首防身就好了。
还没等她鸡皮疙瘩消下来,不远处的柴房后面,就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沈峭剧烈的扭动着身体,疯了一样的从柴房后头窜了出来。
“沈、沈峭?”尹蒹葭目瞪口呆,“你怎么在这里?”
等等……
沈峭在这里,不就意味着萧勉也在这里?
尹蒹葭往柴房看。
果然,萧勉阴着一张脸,从柴房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萧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尹蒹葭眨眨眼睛,不解的问道。
萧勉阴沉着脸,并未说话。
“啊,我明白了。”尹蒹葭不等他说话,恍然大悟道:“您是来监督我的吧?”
“监督?”萧勉皱眉。
“对呀,您不是来监督我负荆请罪的吗?”尹蒹葭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