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章柏尧伸手,从自己袖口掏了掏,抽出了被沈月捏碎的另外半根筷子。
他在谢晗波澜不动的凤眸下,比划了下,中肯道:“令妹功夫还行,就是眼光不太准。”
惹她的是谢晗,挨打倒成他了。
谢晗瞥了眼他的袖子,果然被穿透了,嘴角不经意间冷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愿意热闹吗。”
章柏尧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要的也不是这个热闹啊!
他抬头目视着他清冷的面容劝道:“何必跟一个丫头生气,好歹也是你义妹啊。”
“你!”
谢晗对着章柏尧一脸探究的眼神,欲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目光沉沉,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不是义妹还能是什么,不是义妹何必把她赎回来。
……
一轮明月高挂中天,海面泛着幽蓝的清光,倒多了几分静谧凄凉。
章柏尧一个人吃完了饭,刚出门就撞见了船头负手而立的男子背影。
谢晗身上披了件白色斗篷,发带静静垂于腰间,光风霁月。他生在燕京,每日见过的达官显贵不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谢晗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有些眼熟,一时又说不出来再哪里见过,这不应该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该有的气质。
章柏尧恍惚间,察觉谢晗发现了他,于是,他走过去道:“还在想行刺的事?也许是有人想栽赃嫁祸,故意挑拨南诏和北燕的关系也未可知。”
若是状元在赴约时出了事,南诏难辞其咎,当初和谈时,朝堂本就是一半反对一半赞成。
谢晗闻言,略显黯然沉闷的脸上,淡淡一笑了之道:“章兄不必担忧,我只是不喜欢坐船。”
“为何。”章柏尧问。
谢晗沉思道:“水火无情,自然存于世间,变幻不定,一旦疏忽大意,后果非人力可阻挡,就像这艘船在汪洋中也不过是轻如鸿毛,总给人一种世事无常,漂浮不定之感,故而每每坐船,心情烦闷。”
“我倒是听过晕船的人不喜欢坐船,你这种说法我也头一次听到,不过你的意思,我懂。”但是,章柏尧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莫非你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