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安岚站起身,没有给简溪什么反应的机会,就抬起了对方的脖颈,迫使简溪看着自己,然后吻上了对方温凉的耳垂。
毫无前兆的亲密,让简溪瞬间身子软了下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可他偏偏还要装作初次接受的样子,没法顺从着那些本能般的习惯,对虞安岚做出回应。
虞安岚感受着手上的细腻触感,对方原本挣扎着想要躲闪,却最终随着自己的动作,慢慢动情地喘息起来,没法再拒绝。
不过片刻,他放开手,脸上又恢复了那般琢磨不透的温柔神色,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轻揉了揉简溪的脑袋,低声道:“如果要睡,还是回房间吧。在这里容易着凉。”
说完,他并没有再去看脸色通红的简溪,就这样径直离开了客厅。
沙发上,简溪茫然地望着虞安岚离开的方向,后知后觉地涌出一阵阵羞耻又甜蜜的感觉。他低下头,用冰凉的指尖给脸上降温,心中的躁动久久难以平复。
难道说,虞安岚发现了他就是故意等在客厅,结果不小心睡着的?所以才说那句话,让他回去睡。
刚刚被一句“交往”砸晕的简溪,忽然有种想要把自己给埋起来、再也不用见人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今晚会反反复复想起这件事,睡不着了。
***
虞安岚本以为第二天,两人的气氛就该尴尬了。没想到,当他站在简溪的房门外,准备叫人起床的时候,整个睡眼朦胧的少年人刚巧打开门,对上了正要开口的虞安岚。
简溪看起来仿佛一夜都没睡好,望着他的眼神呆呆的。
虞安岚又想起了对方说的那句“不用自己送”,心里厌恶着自己的控制欲,脸上的神色却还是慢慢柔和了,低声道:“今天就是录制节目的最后一天了,你要记得,晚上回家的时候我们一起吃晚餐。”
简溪眨了眨眼,立刻清醒了不少,以一种兴奋期待的神情点头答应,仿佛已经忘了昨天夜里,对方是怎么欺负他、把他吻得想逃的。
虞安岚实在佩服简溪的恢复能力,短短一夜的挣扎,就把自己说服成了现在这样,又毫无抵抗地把自己送出去。明明不能接受男人、甚至难受到失眠的地步,还要坚持。
他着实有些气闷了,尽管丝毫没有这样的心情,却故意道:“别睡太晚了。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没有顾上你的心情,太着急了。今天你回来,我们练习一下怎么样?”
简溪吃惊地抬头,绷紧的脊背不小心靠上了门框,语调都有些断断续续:“练习、什么?”
难道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可这种事情,无疑于硬生生的折磨。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可自己要怎么解释,自己那些被调弄出来的反应?
明明从头到尾,他都只被虞哥碰过,可现在这个情况,根本解释不清。
虞安岚冷眼看着他的抗拒,心中似乎产生了一丝诡异的自虐式满足,满不在乎地笑道:“如果你没法适应,那不用硬配合我的。你或许不知道,我很早就明白,自己只能喜欢男子了。”
简溪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走上前,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道:“我当然会陪你。练习、什么都可以的。”
虞安岚看着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这几天,他们俩都十分忙碌,仅有早上打招呼的时候、和傍晚晚餐后,两人能窝在沙发上,做一些试探性的举动。
然而,周三下午,虞安岚在前往西城区科技园区的时候,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低气压中,神情阴沉沉的。
他想起昨晚,简溪抱着他的肩膀时,闭着眼睛不敢动一下,自己说了让他如何动,他就隐忍着羞耻的反应、毫无抵抗地按照他的话去做。
就好像,自己能让他做任何事一样。
这让虞安岚觉得莫名有些好笑——明明上辈子、甚至穿书以前,他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谁动心,甚至沉溺其中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可现在,他忽然就明白了。他克制不住地欺负着简溪,然而到头来,他压根不想要那些顺从,甚至是身体上的亲密。
他想要的是柔软的内里之中,对方的那颗真心——偏偏,这种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
虞安岚压下各种思绪,停了车,来到诚云科技大厦外的三叶咖啡馆内,拨通了郁言的电话。
既然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暂时考虑不清楚,那还不如先去敲主角攻一顿竹杠,反正这笔买卖到最后,对方也不会亏。
***
另一边,明英高中。
宽敞的三楼教室一角,某个低头玩着手机的大个子男生,忽然从书桌前抬起头,仿佛极其惊慌的样子,扭头看向窗外、走廊口、教室四周。
可他什么古怪都没有发现,四周是安安静静上课的同学,讲台上的中年老师用困惑的神情看着他,一如往常的下午第二节课。
然而,他却总有一种被人盯着一般的错觉,越是思考,越是不安……
前两天,有位演艺班的富二代从大群里单独找上了他,让他帮忙散播一段传言,说是用他这个普通班学生的身份,比较方便说话。关于这传言的主角,竟然是对面普通1班的简溪。
他本想拒绝的,可对方给的钱太多了。
除了传出谣言之外,他还被嘱咐,等简溪回到学校,如果能拍到对方和其他人冲突的照片,还能加价。
今天简溪果然来了学校,在中午食堂那边,自己假装闲聊的样子、撺掇了几下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就有人愤愤不平地自告奋勇,找对方的茬了。
说到底,娱乐圈那边的事,他是没那个能力掺和的,可没想到隔壁看起来冷冷清清、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简溪,竟然是个靠着脸好看去巴结金主,想要靠潜规则混进综艺节目的人。
那自己做这事,也就压根没什么可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