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舟松了口气:“太傅,幸好你来的及时。”
裴敛之的目光掠过陆焕舟的怀中,似笑非笑:“是么?”
裴锦姝看见裴敛之,整个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向他奔来。
她下意识的想扑到裴敛之怀里,可见裴敛之紫衣绶带,不染尘埃,她自知自己此刻一片狼藉,到底还是在裴敛之面前定住了脚步。
她顺着裴敛之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宁甘棠方才竟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一跃而起,为被刺杀的太子挡剑?
可他们……不是素不相识么?
裴锦姝有些疑惑的看向兄长,她知晓即使兄长未曾给这女子名分,即使她不想承认,但终究这女子应当算是兄长的身边人,这如今……
她兄长的枕边人为太子殿下挡剑晕了过去,还被抱在了怀里,而太子殿下,好似并没有将人放开的意思?
裴敛之目光似朔风,不带半点温度。
“民女见过殿下……”裴锦姝咬咬唇,犹豫一二后还是问道:“殿下,这位娘子,似乎与你关系匪浅?”
陆焕舟眉头舒展开来,薄唇微启:“她……是孤东宫良娣。”
陆焕舟的二十载,头一次有人,不顾死生,挡在她的面前。他看向宁甘棠的目光,温柔几许。
“良娣?!”裴锦姝侧目看向裴敛之,他面色如常,显然是早就知晓此事。裴锦姝倒抽气,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陆焕舟并未多说,看了一眼裴锦姝,问道:“所以,裴二小姐,你与孤的良娣为何会出现此处?”
“我与……良娣,出现在此是个意外……”裴锦姝此刻惊魂未定,她知此事事关重大,一时不敢开口,犹豫的看了一眼裴敛之,支支吾吾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待晚点再说与兄长,请兄长代为转述。”
寻常闺阁女子哪里见过这等打打杀杀的场面,吓坏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嗯,此处,便有劳太傅了。”陆焕舟方遇刺,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心力追究到底,将宁甘棠揽入怀中,拥着他宁走向后面的马车。
陆焕舟身上负了伤,抱起宁甘棠时显然有些吃力,但他半点未有假手于人的意思。他身影修长,女子在他怀中娇`小,石榴色的衣摆垂下,与其衣摆纠缠在一起。
裴锦姝心中五味陈杂,望向身侧的兄长,被他握住的弓,微微颤抖,好似下一瞬就会化作齑粉。
兄长一向不喜形于色,纵使亲密如兄妹,她也鲜少能感受到兄长的情绪。这是她,头一次见兄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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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甘棠的意识昏昏沉沉,好似五感与四肢脱离。鼻尖萦绕的苦涩药味,让她猝然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肩上的传来一阵剧痛。
入目,是红着眼的沁娘,在东宫侍奉她的贴身侍女,见她醒来,沁娘又是一阵哽咽:“良娣,你可算醒了……沁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宁甘棠想安慰她两句,但自看到沁娘的那一瞬,她便反应过来,她如今是在东宫之中,斟酌一二后开口:“沁娘,殿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