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萧琢到底干了什么?
怎么她现在似乎是跟崔尚书吵架了?
她忍不住揉了揉额角,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算萧琢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堪,但还是个惹事精。
关键是她现在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叫她怎么圆?
逢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琢三步并做两步,怒气冲冲飞一样闯了进来。
啊喂!你看起来像是要打架!
崔尚书还在唾沫星子对着她乱飞,没感觉萧琢的接近,明显是互骂上头了。
“砰”的一拳,萧琢直接打在了崔尚书脸上,他将人摁在桌上,一顿乱揍,直打得崔尚书涕泪横流哭爹喊娘。
逢喜纵容了半刻钟,终于在人要来之前假意上前阻止。
萧琢适可而止,舒服多了,这些天一直在这个老东西的手下做小伏低,早就受够气了。
他刚才正和崔尚书吵得猛烈,结果一眨眼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人已经踏进了刑部大门。只权衡利弊了一小下,他还是决定冲进来。
最后最后的结果,崔尚书当场哭着跑出去,鼻涕一把泪一把跑到萧慎面前告御状。
逢喜作为整场闹剧的参与者和见证者,也和其余两个人一起跪在了圣宸宫里。
逢喜觉得自己挺冤枉的,骂人的是萧琢,打人的也是萧琢,她压根儿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就被拉过来了。
她悄悄看了眼萧琢,他满脸不在乎;又偷偷瞟了眼上座的皇帝,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生气。
“阿琢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慎问他们。
崔尚书抢话,哭得惨兮兮的,配合着那张滑稽的老脸,看起来颇为心酸:“陛下,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臣从未招惹过越王殿下,越王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臣打了一顿。”
萧琢踢了崔尚书一脚:“你个老东西,让你说话了吗你就说。”
萧慎搓了搓手中的佛珠,冲着他宠溺一笑:“朕看你就是因为今早朕的旨意不满,所以才迁怒崔尚书的吧。”
萧琢哪知道什么早上的旨意,逢喜连忙拱手道歉,为萧琢解围:“都是微臣过错,没能及时拦住殿下。并非殿下不满您将其安置在刑部学习办案而不满。”
萧琢会意,于是也和她交换讯息:“我哪敢不满意皇兄的旨意,这不是正去刑部嘛,结果一进门就听见崔尚书嚣张跋扈。
逢喜说案子判的有问题,崔尚书一口咬死了案子没问题,还说在这刑部,他就是天王老子,他说了算。
微臣这一想,洛阳之中,岂敢有人比我更放肆更嚣张更跋扈?所以听这话不爽,就出手将人打了。
陛下,微臣若是去刑部历练,说不定要日日看崔尚书不顺眼,若您实在想让臣去刑部,便将这尚书换了罢。”
逢喜顺势接话:“微臣可以作证,那桩案子判的的确不合理,死者尸体未找到,凶手动机不明,作案工具也未详细记录,所以找崔尚书讨论。”
崔尚书忙叩头:“陛下,微臣绝未说过此话,还请陛下明鉴。”
萧慎安静看着下首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将手中佛珠翻来覆去,最后扣在桌上。
“胡闹!崔尚书人家既无过错,朕为何要将他换掉?
好了,无论什么原因,越王打人不对,该受罚。
既然逢卿说那桩案子有问题,就命你重查此案,阿琢……”
他又看向萧琢。
“你就随着逢卿,去查这桩案子。若是查不出结果,逢卿你这官,不当也罢。”
崔尚书脸上表情扭曲,喊道:“陛下!”合着越王什么惩罚都没有?
萧慎又缓缓道:“行了,朕还未说完。越王性格顽劣,爱卿也并非不知,只是越王是朕唯一的弟弟,血脉至亲,朕不忍多罚。
此次若是查得出结果,就功过相抵,若是查不出结果,便是无才无能,收回协理六部之权,禁足半月。希望崔爱卿也体谅一番朕的心情。”
“越王不到两岁,太后便仙去,后来便是朕一手养大,是朕掌心里的一块肉,崔爱卿是朕肱股之臣,朕伤了哪个,都觉得于心不忍。”萧慎说着说着,几乎要垂泪。
崔尚书也只能作罢,他若乖顺,陛下定会补偿他一二,他若多纠缠还不定怎样呢。
萧琢也静默不言,再也提不成反对的话。
逢喜自觉这个时候自觉更不好插话,默默低着头。
这天底下,谁不知越王是陛下如父如母般拉扯大的,陛下所做的糊涂事里,一半是因为过度宠爱越王。
萧琢一岁半的时候生母徐美人,也是萧慎的生母,如今追封的徐太后,因为贫病交加、过度操劳而去世了。
那时候陛下才七岁多一点,萧琢还用着诨名萧凤娇,萧凤娇身体差极了,稍有风吹草动就要发烧。
先帝子嗣众多,这两个儿子可有可无,无人在意,又失去生母,就如盐碱地里的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