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镜询问这纸上写的是何意,苏攸棠已经将右手伸到他面前。
沈镜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说好工钱日结的,这是账簿,虽然它现在只是一张纸,但上面写的很清楚。”
沈镜结果那张所谓的账簿:“铺床一次五文钱?”
“对,这是所有活计的定价,你可以看一下。”苏攸棠说着又拿出几张被线缝在一起的纸。
沈镜认出来了,这是她之前在院子里写的那些。
做饭一次十文、洗碗一次五文,浆洗衣物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将小衣物三文五件、中衣物五文两件、大衣物五文一件囊括在一起。
类似的还有扫洒,堂屋两文一次、东西厢房两文一次、灶房三文一次、院子五文一次。
铺床被囊括在其它的类型里,里面还有许多细致条例,难怪她趴在院子里写了许久。
沈镜都一一过目后,问道:“阿棠,你这价钱不妥。”
“哪里不妥?”
沈镜:“原是给你定了一月一钱银子,按照你的价钱每日将这些活计做一遍,我可付不起。”
苏攸棠:你还真瞧得起我,让我一天把这些事情做一遍?我能给你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尽管心里吐槽着,苏攸棠还是乖巧的与沈镜解释:“阿棠只是个弱女子,每日能做的只有一二件而已,每日也就二三文钱。
算下来一月便与一钱银子也是差不离的。”
沈镜原本只是不想她白白拿了月例,便让她做些活计,本也没打算让她做什么重活,毕竟家中除了阿福,也会请个婆子来。
请婆子的事情他没有告诉她,却没想到她的小心思真是活络。
这件事到底还是沈镜落了下乘。
沈镜:“即使如此,那我不如找个粗使婆子?”
苏攸棠闻言有些着急:“那怎么行?活都被别人干了,那我的月例呢?”
“阿棠的月例用来请婆子,正好也减轻的重担。”沈镜将‘重担’二字说的偏重。
苏攸棠脸色微红,她列出来的家务活还真撑不起重担二字。
他话中消遣之意太过直白。
“夫君若是觉得价钱高了,我们可以商议的。”
沈镜:“哦,是吗?可是阿棠已经写好了,我若是改了,似乎不太好。”
苏攸棠面上堆着笑:“没有不好!”
“那既然阿棠坚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改一下吧。”说着便到书房处磨砚取笔将苏攸棠列的条例一一抄写下来。
沈镜的字刚劲有利,张扬占了七分,还有三分收敛。
这三分收敛许是重活一世后,不再像前世那般执着于平步青云。
苏攸棠觉得看沈镜写字是一种享受,一种视觉上的盛宴。
连她画的大括号在沈镜笔下,就像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般。
可是当看到沈镜填上价钱的时候,苏攸棠的好心情立刻跌落谷底。
做饭一次才三文?即便菜不是她买的,但这加工费也太便宜了吧?
洗碗一次一文钱?我能把碗砸了!
铺床一次五文钱,咦?这个居然没变。
沈扒皮还有点人性。
沈镜的字不仅写的好,还写的很快。没一会就写完了,苏攸棠拿过来细看了一下,便暗自下定决心,除了铺床,她不会多做一件事!
每天铺床一次便是五文,那一个月下来便是三钱银子,沈镜是不是傻了?
一定是屋子里光线太暗了,沈镜才没发现自己写错了。
苏攸棠颇为急切的说:“既然夫君已经写好了,那我们便签上我们各自的名字吧。”
沈镜放下笔:“阿棠没有异议?”
“没有,我们快签名字。夫君,签了名字就不能反悔了。”苏攸棠颇为急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