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陆从霜坐在床边叠衣裳,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想起下午在大堂吃饭时,听别人提起谢山说的那些话。
什么南北学子都围着他转,就连王孙公子都称呼他一声“谢兄”,艳惊四座等。
这还是书里那个阴鸷孤僻的书生吗?
难道说是他因为被下了药,所以才转变了性子,也不无可能。
毕竟书里的情况,谢山最终被抓去从军了,没能进京考试。
走的路不一样,所以最后形成的性格,自然不一样。
想通后,她便快速收拾东西,准备连夜离开,正收拾着,唐羽回来了。
“师妹。”他在门外敲了敲,“我方便进来吗?”
陆从霜:“你进来吧,我正收拾呢。”
唐羽推门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他走到屋里,低声道:“师妹,那家特色小楼,我怀疑跟大师兄有关。”
陆从霜停下手里的动作:“你是说那迷情香,是大师兄放的?”
唐羽点头:“对,我一闻味道,便知是他。你不精通炼药制毒,所以可能闻不出来。那桂花味的迷情香是师父研制的,师父生前研制的‘十二香’,也就是十二种香味的迷情香,桂花香就是其中一种。
可师父早已去世,他这一生又只收了我们师兄妹三人。不是你我,那肯定是大师兄。当年他与我们争夺秘籍,闹掰后,他便离开了苗疆,后来我也四处找过他,可一直探寻不到他的消息。却不料,他竟然在北地,而且……”
说到这,他突然停住,不再说下去。
“而且什么?”陆从霜顺口问道。
唐羽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表情。
原本陆从霜没多大兴趣知道袁泽的事,因为和主线无关,和她更没什么关系,她懒得去了解。
可见唐羽这副样子,她却反而来了兴趣。
“而且什么,师兄你倒是说呀,别跟说书似的,说一半还留个钩子。”
唐羽神色不自然地咳了声:“咳,我怀疑他在给人做男宠。”
陆从霜:“???”
唐羽别开脸去:“我把他引出去后,本想和他见面的,结果他反而躲了起来,我去追他,看到他钻进了一顶轿子。我亲耳听见,轿子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唤他袁郎。而且那顶轿子,很是奢华。”
陆从霜按了按额头,心想,这也算是传承吧。
但她面上还得反驳一句:“进一顶轿子而已,也未必就是给人做男宠吧。兴许是大师兄发了大财呢,或者是正儿八经的与某位富家千金成亲了呢。”
唐羽笑着摇摇头:“师妹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们这样的出身,就连你一个姑娘家,长得如此动人,都不可能嫁入富贵之家做正头夫人,更何况是我和师兄这样的男子。富家千金根本不可能与我们成亲,就算富家千金愿意,富家千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只有一种可能,师兄做了有钱人家的男宠。因为我做过,所以能分辨出来。”
陆从霜听他说完后,眼珠子一转:“这么说来,那玉春楼很可能是大师兄开的,或者说,是大师兄背后的人开的。”
唐羽:“我猜是大师兄背后那人开的,大师兄在明面上替那个人管理。接近戌时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小厮从楼上往下撒香粉,一边撒还一边说祝大家玩得愉快。我问了那里的常客,他说玉春楼每天都会在戌时撒香粉,共有十二种香味,分别对应十二生肖。今夜撒的桂花,正好对应粉兔。”
陆从霜听得有些想笑:“这个玉春楼,整得还挺有格调。”她问道,“那师兄,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去凉州,还是留在这里等大师兄露面。”
唐羽眯了眯眼,冷笑道:“多年未见,我决定与大师兄切磋一把。”
“嗯?”陆从霜一脸好奇,“怎么切磋?”
唐羽得意地笑道:“我早已将师父炼制的十二香改了配方,并加强了药性。明晚我们继续去玉春楼,戌时一到,我让孟怀假扮成玉春楼的小厮,飞到楼上往下撒我新炼制的兰花味迷情香。若没有我的解药,凡是吸入香味的,无论男女,包括牲畜,一刻钟内必须交.合,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而且就算交.合了,女子可以解除药性,男人却解不了,会一直不停的交.合,直至精.尽人亡。”
陆从霜:“……”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这个人是苗疆毒王!
不过唐羽仇恨男人的行为,令她有些迷惑。明明当初,唐羽是给一个女人做男宠,怎么到头来,却这么厌男。
难道仅仅是因为同性相斥?
似乎看出她的疑问,唐羽语气平静地讲述:“我是遗腹子,我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村里的地痞总是打她的注意。我六岁那年,亲眼目睹我娘被三个地痞轮流奸.污,然而村里人非但不责怪那三个地痞,却骂我娘不检点。他们都说我娘是烂女人,坏了村里的风气,最后在村长的带领下,他们强行把我娘沉塘了。我没了爹,又没了娘,自此成了孤儿,只能四处乞讨,后来遇上饥荒,从蜀地逃了出来,若非师父把我救下,我早就曝尸荒野了。”
陆从霜听得拳头都硬了!
“那三个地痞呢,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