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山间的路上,邢陶在外架着马车,宗月歌正用衣袖给小男孩擦着泪,突然听见对面的北羡云开了口。
“我们在宿祁住一晚,明日再回学院,你......”
宗月歌抬头看向他,问:“怎么了?”
“你......”北羡云忽然开始迟疑,“你穿这这身太引人注目了,可还有换洗的衣物?”
“还有。”
“那便好。”北羡云说完,做作的咳了两声,看向车厢的顶部,陷入沉默。
坐在两人中间的沈南栀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北羡云,再看了看一脸奇怪的宗月歌,心下了然,他笑了笑,对北羡云问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下北楚人,北羡云,曾在南梁为世子。许是见过先生。”
沈南栀想起了这个年轻人,乐呵呵地说:“对,中秋夜宴上,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说完又看着宗月歌说,“你还和宗小姐相识?”
“学院内,师出同门,我算是她的师兄。”北羡云恭谨的回到。
“哦,这样啊。”沈南栀意味深长地看着北羡云,北羡云也看出了他目光中的揶揄,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此处里离宿祁并不远,后半夜几人就到了宿祁地界。
接连两夜没睡,几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宗月歌披着北羡云递来的外衣,勉强遮盖了自己身上回头率过高的嫁衣,进了一间客栈稍作休整。
宗月歌将身上的嫁衣换下来,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后,抬手敲响了沈南栀的房门。
“进来。”宗月歌推开门,便见沈南栀已经端坐在桌前,显然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
“沈学士,学生......”宗月歌还是保留了原来当公主伴读时的习惯。
“我早已不是什么学士了,”沈南栀语气苦涩,“你叫我沈先生便好。”
“沈先生,”宗月歌从善如流的坐在他对面,改了口,“您为何会变成了那山匪的军师?”
沈南栀喝了口热茶,长叹一声,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唉,说来话长了。”他将茶杯放下,道,“自从先皇故去,萧承翼继承大统,对我们这些老臣,便非杀即贬,现如今的朝廷,几乎都是他萧承翼的人。”
萧承翼那人显然不算什么仁心圣主,宗月歌也预料过这个场面,道:“那您又为何与山匪一伍?”
“我被贬为蓟县知府,上任路上路过此处,不想被人掳到了慈悲寨,后那山匪头目王全见我能读书识字,便将我立为军师,我为了生存,也只好答应下来,每日同他虚与委蛇,倒是比在皇宫中,每日过如履薄冰般的日子要快活许多。”
“原来如此。”宗月歌了然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该不该同你说。”
宗月歌见他语气忽然开始迟疑,问道:“何事?”
“宗将军,”沈南栀在宗月歌疑惑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重伤,现在昏迷不醒。”
“什么?”宗月歌猛地站起身,“是何缘故?”
“你先坐下来,”沈南栀道,“西晋不断进犯边境,宗将军在战场上被人所伤,现在麾下军队,群龙无首。”
宗月歌心下焦急,下了决心:“我要去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