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严冬要去买猪仔的地儿,是畜牧站的刘站长亲自推荐的。
韩家大队有个养猪能手叫韩丰年,老头子养了一辈子猪,前年临走的时候,硬着让小儿子韩震跪在他病床前发誓,一定把这养猪场好好办下去,这才放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两年下来,韩震也是真给他老子争气。
韩丰年虽说养了一辈子猪,但胆子小,也没啥长远眼光,猪圈里最多的时候也就一百来头猪。韩震接手后,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给发展到了六七百头,更是成了村里的首个万元户。
贺严冬一进门就看到人院子里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和两辆自行车,之前听刘站长讲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真的亲眼看到了,只觉得浑身都热血澎湃,恨不得马上买了猪崽子就回去给喂上。
因为是刘站长推荐来的,所以卖给贺严冬的猪仔是韩震亲自进猪圈挑的,看他是空着手来的,还特意让养猪场的人开着拖拉机给送了一程。
麦麸和的猪食和清水都在猪食槽放好了,保证小猪仔长途跋涉进入新环境后能吃上安稳的第一餐。
等彻底安顿好小猪仔后,眼看着就到了学校放学的时间,贺严冬又马不停蹄的往学校走,去接媳妇儿回家。
路上他又琢磨着,只买一辆自行车好像还不够,还得给媳妇儿买只表才行,这样上课下课的都能看个时间,会方便不少。
贺严冬腿长,走起路来又大马金刀的,到的时候学校还差几分钟下课,他也没进去就在校门口等着。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江梨和一个长得挺秀气的年轻男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两人还差几步就要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学生们宛如洪水似的,争相从教室里往外冲。
贺子强一行人混在其中,风一般的从江梨身旁跑过,却又在校门口突然刹住脚步,然后立正站好,十分礼貌的向门口站着的人鞠了个躬,并叫了声,“老大好。”
贺严冬并未注意到江梨走了过来,还一脸欣慰的点点头,拍了拍那小孩的后脑勺,摆摆手说:“行了,走吧,记住以后也不准捣乱。”
看着小学生们都跑走了,江梨才轻咳了一声,以示存在感。
贺严冬听到声音,心里一颤,挠挠头,干巴巴道:“现在的小学生还都挺有礼貌的,见面就给人鞠躬,这一看就是老师教得好,特别是像我媳妇儿这样的,长得好看又有文化的老师,是吧?”
江梨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将手里装了书的布包往他怀里一甩,一声不吭的往前走去。
贺严冬深知事情可能败露了,于是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解释道:“媳妇儿,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这话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小,语气也愈加无辜,“我就是今天从那门口经过的时候,不小心捡到了几支他们给弄到地上的铅笔,然后又一不小心给掰折了。”
江梨突然停住脚步,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说清楚,到底几支铅笔,怎么就给掰折了。”
“好像五六七八支吧,就没把握住力度呗,两只手握住一用力就折了。”贺严冬说完,赶紧找补道:“不过,我跟他们说了,你是我媳妇儿,等明天上课了就赔他们新的。”
“你,你,你……”江梨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妥协道:“你以后不准这样了。”
“好的,我保证,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指示吗?媳妇儿。”
“待会儿回去把铅笔给买了。”
江梨说完,叹了口气往家的方向走去,这一天天的总是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比上了一天课还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