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鸢不等那船靠近,便果断拉起唐明堔的手,飞快道:“既然没有准备钓竿,那么我们就回船舱烹茶赏残雪,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拉之下,却没拉动。
唐明堔皱着眉头看着来人站在船头渐渐靠近,不悦道:“李世子当真好雅兴,比本王会讨女子欢心多了。本王还以为,像你这样的文弱书生,只会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呢!”
先前在岸上,郑彩莹一行人对自家小王妃出言不逊,他就很想教训回去了。
可一来,对方大多是女眷,二来,小王妃稳占上风,他也就没画蛇添足。
没想到,这人居然还穷追不舍,死皮赖脸上了?!
唐明堔这话没给对方留半点面子,但对面的承恩侯世子李显脸上却丝毫不见怒色,依然笑得如沐春风。
他朝着唐明堔拱手行礼道:“贤王殿下说笑了。在下本想借此机会,给殿下与花大小姐道个歉。适才我才听说,郑小姐在来时偶遇二位,起了些误会。
郑小姐不日便将嫁入李家,心情难免有些紧张,举止略有失态,还望二位见谅。”
“替郑小姐道歉?”唐明堔可不吃他这一套,直挺挺的怼了回去,“除夕宫宴那日,你跳出来挑拨离间,想把罪名硬按在王御厨身上,拖花家下水,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真要道歉,你还是先替自己道吧!”
李显闻言连连作揖,十分惶恐道:“贤王殿下,您这就又误会我了!那日我也只是想助花大小姐一臂之力,尽快查清真相而已。”
他懊恼的摇头叹气,“只可惜在下实在才疏学浅,原本想在陛下面前露个脸,也好在大婚之前讨个一官半职,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还让殿下误会至深,真是罪过罪过。”
李显明明白白的说自己就是想露脸出头,唐明堔倒是不好再追究此事。
李家本就是太后的娘家,李显乃是太后的嫡亲侄孙。
可自己却并非太后所出。他的生母虽然也出自陇西李氏,但却是旁支出身,与嫡支出身的太后身份相差甚远。
而李显论辈分,也算是自己的侄子,可在陇西李氏看来,自己若不是皇子,单论生母,恐怕连给李显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当初宫变时,自己之所以能成为那个唯一幸存的幸运儿,除了自己年纪尚幼,没有任何威胁之外,也是因为自己的出身与陛下更亲近。
李显今日恭敬有礼,直言自己只为求官的窘境,姿态不可谓不低,又有太后的情分夹杂其中。
他若再追究,只会让太后难过。
花锦鸢看着唐明堔的表情,暗赞一声李显这手以退为进玩得好。
可惜,也就偏偏她那单纯可爱的直男未婚夫。
她用力握了一下唐明堔的手,先他一步开口道:“李世子才是说笑了。除夕那日,你我立场不同罢了,也就是堔堔心疼我,才忍不住数落一二。
世子放心,反正那日是我赢了,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还望您也别放在心上。”
花锦鸢顿了顿,看着李显脸上闪过一丝僵硬,才心满意足的接着说道:“至于郑小姐,您也没必要为她道歉。言行不当的,乃是她的庶出姐妹。郑小姐已经大义灭亲,果断惩治过了。可您刚才那话……呵呵”
她状若漫不经心的轻笑了两声,“外人听了,还道您对郑小姐有多不满呢!连庶出姐妹的罪过都按在她头上,莫不是……”
花锦鸢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嘴,含糊不清道:“莫不是真如市井传言所说,您看上了她的某个庶出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