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自己的呗!”唐明堔向来不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大侄子,言语间也毫不客气。
“他去年就已经正式开府,府上的一应事务都该自负盈亏,更不要说自己的一言一行了。”
大陨皇子按律应在年满十八岁时出宫开府,因着圣祖爷鼓励独立自主,再加上体恤那些不得宠的皇子皇孙,很有可能最初的府邸就是要居住一辈子的地方,因此,允许皇子在十六岁左右,府邸开始建造时就出宫另居。
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皇子亲自监工自己未来的住所。当然,在花锦鸢看来,圣祖爷这一举措十之八九是为了遏制自己那些净会花钱的儿孙,打着王府不合心意的幌子,反复要钱修缮的败家行为。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皇子参与到六部事务中去,每天按时点卯在成年前去六部轮换实习。这样等到皇子满了十八岁,就能获得“正式工”的资格,免得自负盈亏的开府后,过得捉襟见肘。
而眼前的大皇子唐晗璋与历代大陨皇子相比,则又有所不同。
陛下心疼他在宫中总是承受宫人的异样眼光,因此早在三年前,时年刚过十四岁的大皇子又一次打杀了对他不敬的宫女后,便允了他出宫居住,同时还吩咐工部立刻开始大皇子府的选址建造。
只可惜,如今看来,陛下的一片慈父之心怕是统统喂了狗。
花锦鸢摇了摇头,忍不住感慨道:“生在皇家,还没成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行事却还像没长大的小孩子。看着可真不像是郑贵妃的儿子。”
唐明堔倒是见怪不怪,“他小小年纪就伤了腿,早早就与皇位无缘,郑贵妃又怎么会尽心尽力的教导他。身边净是一些阿谀奉承的老嬷嬷,长歪了也一点儿都不稀奇。”
花锦鸢看了自家未婚夫一眼,笑道:“到底也是你侄子,你怎么这么不待见他?”
唐明堔不屑的轻哼一声,“他可没把我当叔叔!从小到大,看见我就跟疯狗似的,处处找我麻烦,打不过我还非要跟我动手。每次都害我被皇兄罚抄书!”
他伸出手,挡住了花锦鸢的视线,“你别看他了,他就是一疯子,逮谁咬谁。你越搭理他,他反而越来劲。八成是在附近看见长清了,他才来这里逮人的。”
花锦鸢嗔怪的拍掉他的手,大皇子在楼下,还是背对着自己的,要不是他腰间代表皇子身份的龙纹佩,以及明显倾斜的站姿,压根儿就认不出他来。
自家未婚夫长得人高马大,心眼倒是小得跟针尖似的。
明知道花家与郑氏一派有嫌隙,还担心自己仅凭一个背影,就看上大皇子不成?
唐明堔摸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分外委屈。
自己比小王妃大了整整八岁,论年纪,显然他的这个侄子才更加般配。
他能不担心吗?!
腿脚有疾的唐晗璋并没能在店里坚持太久,很快就有大皇子府的小厮满头大汗的赶来,动作略显强硬的将他带走了。
而生性阴沉的唐晗璋一直到被带走,都没有喧闹挣扎,更没有叫喊什么,让人对他的来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的心底生寒。
“所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花锦鸢与本就对唐晗璋心怀偏见的未婚夫,实在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在回了花府之后,向自家大伯请教。
花文晔曾经做过唐晗璋的老师,在他长大后也打过几次交道,闻言皱眉道:“此子性情偏激,固执自私。若他真因通房之死,而记恨上花家,恐怕比郑贵妃还难对付。”
花锦鸢赞同的点头,郑贵妃行事至少还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