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秋让人把嵩山派的一间院子收拾干净,招待王田和李千户。
李千户喝了口茶,说道:“余春秋,你这次弄出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大,让指挥使大人始料未及。这么多的江湖人士,不可能都抓进大牢吧?你有没有好的主意?”
余春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千户大人,把人全部抓起来,肯定是不行。下官阻止左冷禅岳不群他们,是为了减少厮杀,不能让他们波及到百姓。左冷禅和任我行已经死,不用再理会。咱们把岳不群、方证、冲虚抓起来问罪,严格按照朝廷律法来做即可。”
李千户摇了摇头,说道:“抓捕岳不群问罪没问题,可是想要抓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怕是不行。”
余春秋问道:“为何?”
王田说道:“千户大人说不行,那就是不行。你小子问那么多干啥?”
李千户摆了摆手,让王田稍安勿躁,说道:“少林寺和武当派不是纯粹的江湖门派。我麾下有两个百户,就是练的少林寺武功。指挥使大人练的是武当内功和剑法。余春秋,你明白了吗?”
李千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余春秋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少林和武当,果然不是五岳剑派可比。
五岳剑派还在江湖上争夺名利,可是少林和武当已经把触角伸到了朝廷和官场,并且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
怪不得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争个你死我活,少林武当却能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
方证和冲虚的眼界和格局,比左冷禅和岳不群强太多了。
王田说道:“余春秋,你小子还算有分寸,没有向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痛下杀手,否则,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李千户说道:“指挥使大人本来提议,让余春秋你做副千户,可是却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他们和少林武当有着情丝万缕的关系。指挥使大人只能提拔你做百户。”
余春秋郁闷道:“那方证和冲虚偷袭暗杀我的事情,该怎么算?杀害锦衣卫,如同谋反。”
李千户说道:“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若是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余春秋,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以你现在的武功修为,以后肯定会有更大的作为。”
余春秋懂了。
李千户从京城赶到嵩山,不是为了来给自己升官,而是来和稀泥,是来调解自己和少林武当的关系。
不过,余春秋不打算妥协。
做错事情的人,要是不付出代价,那就纵容对方作恶。下一次,对方绝对会变本加厉。
余春秋说道:“千户大人,方证和冲虚做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少林和武当,必须交罚款。”
李千户问道:“你打算要少林和武当交出多少银子?”
余春秋摇头说道:“不要银子。只要少林和武当交出一半的田产,此事就一笔勾销。”
李千户震惊地看着余春秋,一脸严肃道:“余春秋,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敢动少林武当的田产,就是自寻死路。到时候指挥使大人都保不住你。”
武功传承,田产,是宗门势力的根基。动别人的田产,那就是犯了大忌。
李千户觉得余春秋太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
有些事情,不是武功高强就能做。
余春秋脱下了飞鱼服,解下锦衣卫身份令牌,交出了无常簿,说道:“千户大人,锦衣卫是密探,也是执法者。要是不能做到公正执法,做锦衣卫还有什么意思?今日,余某就把官服和令牌还给百户大人和千户大人。”
王田惊讶道:“余春秋,你小子发什么疯?你是要挂印而去吗?你已经是锦衣卫百户,可不要如此任性。”
余春秋摇头说道:“百户大人,我不是任性。数十年内,江湖武林不会再有大规模的冲突厮杀。我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我调查到的大小事情,都写在了无常簿上。做锦衣卫这几年来,余某问心无愧。告辞。”
余春秋转身走出小院。
王田在身后喊道:“余春秋,余春秋……你小子给老子站住。”
李千户叹了口气,说道:“王田,让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