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精准命中，一枪爆头，炸裂出恶臭的浓浆，染黄了河水！

他不断地发射，每一次都能以极快的速度准确无误，白色的弹道流向四面八方，自动式追踪水尸。

水底大片阴影伺机而动，不受水流漩涡的影响，祂们没有思想，不会像人类一样去思考，在同伴毁灭于现代热武器后，并不会放弃主动出击，笔直向前朝他袭来。

和机器人差不多。

云辰扶起卡捷琳倒下的身躯，凭借强大的臂力，把她单手抱在腋下。

他卸掉一只手枪的弹夹，装进另一只，一手抱起了她，一手举起手枪不间断射击，不断向上游。

他的身躯向上游，脚下巨大的裂痕在吞噬大量的水，黑压压大片成堆水尸。

“谁让你擅自行动的，是我吗？知道局长怎么跟我交代吗？绝对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同时命令你在三分钟之内，必须归队！”耳麦里突然传开夜如明愤怒的声音。

“记住，三分钟之内必须撤回，不然就是……万劫不复。”过了一会，夜如明消了一些气，沉重地说，“不要再管是否还有人遇难，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

“放弃吗？”云辰问。

“不然呢？”

“我只是想救人。”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夜如明说，“你只是一个神控局，普普通通的超凡者，哪一个不比你资历高？哪一个不比你强？哪一个超凡术掌握不远超于你？”

“世界上少了你不会停止转动，残酷的超凡世界留在历史久远，你以为的正义，不过是想让你看到的东西，黑暗的一面向来不为人知，这个世界一直是强者为尊，你根本不用为心中秉持的正义而自责。”

“在强大的神明遗址，全球千千万万，连其中一个普通的遗址你都应付不了，在强大的神明力量下，一切超凡术都摆倒脚下，你的【黑夜君主】根本无法发挥在黑暗中化身行走者的用处。”

“所以，放弃你自以为是的正义，活下去才是真理！”

云辰心咯噔一跳，他面无表情的听完后，看了眼脚底近在迟尺的黑压压水尸，遮掩水中可视范围，他抬起了头，没有光芒，只有蔓延无尽的黑暗。他知道危险降临，只要被拖住，所有水尸顷刻围过来，能在一个呼吸间把他吃得渣都不剩。

他用微弱的灯光看了眼怀中昏死的女孩，嘴角微微翘起。

“值得吗？”云辰自言自语。

当他在看到有人落伍被水尸困住后，放弃了伺机而动的洄游，放弃生还的机会，冒着生命危险，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决定去救她。

即便是现在身处险境，时间倒流再来一次，他还会救！

“夜如明，你真的不懂什么叫做超凡者，不过是吃上一辈打下的老底，血统强一点吧的普通人类。”云辰笑着说。

耳麦里偶尔还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音，云辰不再理会，避上眼睛任由身躯往下坠落，坠入黑暗的深渊、坠入那铺天盖地的水尸群，连同卡捷琳昏死的身躯。

他也怕死，但不做没有把握，如果不明不白的死，那他即便变成也会是厉，正所谓变成鬼也不甘心。

当两人渺小的身影坠入漆黑巨大的吞噬万物的水尸群中。

世界停止沸腾，好像彻底安静了。

黑暗，一个人心所畏惧的东西，他小时候也曾害怕，经历过孑然一人，比任何人都懂得直面黑暗的恐惧。一个亲身经历的人，对这类超凡术掌握永远比未曾涉入者好。常年身处黑暗，让他适应出一双特殊的眼睛，拥有一双看透黑暗的眼睛，身处黑暗，他便是那黑夜中的君主！

全身器官敏感度开启，在黑暗中，练就超越人类的极限，身体机能成倍增强，拥有行走黑暗的能力。

云辰抱紧了卡捷琳，扑腾一声坠入水尸群中，好似放弃抵抗，祂们一拥而上，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堆成一堆尸山，发出咯吱的撕咬声，疯狂的啃咬，然而却有一道璀璨的光从这些尸体中折射出来，一点点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