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一些的。
有人听到苏星荷的话,周围的人连忙把节目组的人给围在外面,把他们母子三人与他们隔开,形成一个保护层。
苏星荷抱着两个孩子,含泪感激道:“谢谢大家。我们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里拍摄,他们偏说我们没拍到一定的时间——”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拍摄节目不是得很多钱吗?”
一滴泪从苏星荷眼底滑下来,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不是的,这节目是我丈夫骗我来的!我一分钱都没收到!”
周围议论纷纷。
“我女儿才十个月大,还没会走路,若是我自己签下的合同,我有必要把孩子带到菜市场吗?还有我这儿子,他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而不是跟我在这里卖菜,就是因为我丈夫,我们今天才被困在这里。”
苏星荷声嘶力竭地说着,夹在人群中,渐渐的,大家的声音降下来,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误会,都是误会一场!”王星连忙把助理推出去跟群众们道歉,“她误解我们的意思了,我们只是想拍摄个结尾。”
“真是叨扰大家了,请大家散了吧。都法治社会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我们可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节目组吆喝几声,从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一些水,发给他们,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散开。
苏星荷看到达到目的,只抱着孩子低垂着脑袋,没有继续做声。只是那模样,加上两个孩子依偎在她怀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难免有些人心疼,走之前,对着节目组恐吓道:“我把你们节目组记下了,等你们节目播出,要是乱剪辑的话,我肯定会去举报。”
一回头,看到苏星荷含泪冲着自己感激地笑,更是昂首挺胸离开了。
节目组没想到,苏星荷能睁着眼说瞎话,明明是她自己签约,竟然污蔑他们。
但怕她又做出别的举动来,他们没敢再继续强迫她留下来。
回去后,抽了个时间,王星把这事跟任正阳说了,还以为任正阳会给他们出点主意,没想到他更开心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她越作,播出的效果就越好。现在才哪到哪啊,你们放心折腾她吧。”
王星想的话还是没能讲出来,任正阳就挂电话拍戏去了。
不过王星转念一想,任正阳说的确实有道理,苏星荷就是一个矛盾体,她美丽动人,闪闪发光,若只是看她相貌,还以为她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却没想到只是个性格矫揉造作的作精。
后期稍微剪辑一下,她脾气差,性格做作的人设肯定是立定了。
大众对于这种豪门千金性格粗暴,毫无作为的人肯定是恨得牙痒痒的,到时候,流量还不是信手拈来。
于是,王星心安理得地把把剪辑的剧本写出来。
苏星荷不知道任正阳使劲给她挖坑,此时她收拾好东西,买了一些新鲜的肉,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
铺了一张被单在地上,苏星荷帮妹妹穿了一件小围裙,给她一盒十二色的彩笔,一张纸。从包里掏出几个不同形状的魔方,她刚才在颜料店里看到,记忆中儿子似乎很喜欢转模仿,于是顺势问老板,能不能送给他们。这魔方都落灰得颜色都变了,基本没啥人买,价格也不贵,老板就大方地送给他们了。
苏星荷让妹妹在一块玩,端过来一盆清水,给儿子戴上口罩,把魔方全都丢到盆里,挤了一下洗洁精,拉着他坐下。
“来,儿子,妈妈帮你一起洗魔方。”
任风清有些不情愿地扯了扯口罩,绳子勒得他耳廓不太舒服。
被苏星荷拉着坐下后,他倒是没说什么。
把脸遮起来后,眼睛与苏星荷长得八成像,大大的,有些狭长,像是桃花眼,很是迷人。
加上头发浓密,若是直播,估计弹幕又会说:令人羡慕的发量。
苏星荷大手拉着他的小手,再去抓魔方。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此刻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整个人的气场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寂,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欢愉。
“这样洗干净后,你就不会过敏啦。”苏星荷没抬头,仔仔细细地带着他的手,轻柔地搓着。
泡沫慢慢被打出来,盖住他们的手。
任风清开心地开着泡沫,谁也不知道她的手在泡沫下,是如何温柔地带着他洗魔方。
此时此刻的他,甚至想不起来刚才自己还有点不情愿。
把粉尘都洗干净,苏星荷拿过毛巾,把他手上的泡沫擦掉,端起水盆,“哥哥,你在这陪妹妹玩一下,妈妈马上回来。”
任风清搓了搓手,那股温柔的触觉仿佛还在,他傻乎乎地笑了笑,心满意足地坐在妹妹身边,看着她画画。
从今天开始,他也是有妈妈的人啦!再也不需要羡慕别人,他的妈妈也可以陪他读书,陪他玩游戏,陪他做各种事情。
任风清此刻的心情像是冒泡似的,漂浮在空中,有些微微的眩晕。
想着想着,他捂嘴笑了一下,被满手洗洁精的香味熏了一下,他连忙拿开,面容端正,生怕被人发现。
妹妹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中,压根没注意到妈妈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她下笔好像没有任何章法,但是等了一会儿,便开始有形状。
她很喜欢颜色鲜艳的色彩,浓墨重彩的绿,浅浅淡淡地分布在画纸上。仿佛一点规律都没有,但是把镜头拉远,就会发现,她画的与苏星荷今天画的菜市场一角很像。
任风清把双脚抱得严严实实,安静地坐在她旁边,偶尔给她递被她丢在旁边的彩笔。
苏星荷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美丽的画面,她蹑手蹑脚地过来,拿起一支铅笔,一张纸,一个小板子,开始速写。
气氛安静而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