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被康熙禁足让赫舍里一族多少有些被打脸的尴尬。对于孙女如此沉不住气,如此本末倒置,索尼这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可他也不能够无动于衷,这不,今个儿御门听政便重新出现了他的身影。 索尼到了之后,鳌拜,遏必隆,苏克萨哈也陆续到来。见索尼拖着病弱的身子强撑着来了,几人心中也都了然。 呵呵,皇上大婚才不过一年,皇后娘娘竟然就被禁足了。可想而知,皇后有多不讨喜了。 鳌拜见索尼那假惺惺的笑容,和遏必隆对视一眼,讽刺道:“这老东西这是在给皇上施压呢。只是,皇上如今年轻气盛,不知道会不会买账。” 顿了顿之后,鳌拜又有些愤愤道:“我早就说过了,那赫舍里氏本就不配做皇后。不过是满洲下人罢了,哪里有资格入主中宫。太皇天后是瞎了眼了,才会委屈淑宁,屈居妃位。” 遏必隆是知道鳌拜的性子的,自打和苏克萨哈争地风波之后,他时不时的和鳌拜去喝茶。只是,他这犟脾气,明显是天生的。根本不知道隔墙有耳这四个字的含义。 也难怪淑宁早就断言,鳌拜不适合做盟友。 几位大臣正寒暄着呢,只听鸣鞭声响了起来,随后康熙的御撵便缓缓出现在众人眼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看着久未露面的索尼,眼神里闪过几分的不屑。 “众爱卿平身。” 接下来,便是诸位大臣按着惯例汇报政务了。 索尼那个老匹夫如康熙所料的那般,只是站在那里,只字未言。 看他这样,康熙忍不住暗骂,这老东西,占着虚职连屁都不放一个。他大婚已经将近一年了,按理索尼是四大辅臣中最有可能奏请他提前亲政的。可现实却是,索尼让他再一次失望了。即便是赫舍里氏被他禁足,索尼却仍然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只需要往这里一站,他就必须卖他这个面子。到底是谁给他这样的自信的?一想到这,康熙就阵阵胸闷。 赫舍里一族可是他的妻族,可索尼却一直这样装傻充愣,唯太皇太后之命是从,这样的感觉,真心太不爽了。 却在这时,遏必隆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有事起奏!” “哦?”康熙下意识的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微臣恳请皇上即日亲政!” 话音刚落,不仅仅是康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遏必隆身上。 鳌拜意味深长的看了遏必隆一眼,他虽然还是觉着康熙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可他更知道,此刻他该做什么。 他虽然是权倾朝野,可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遏必隆和他的谈话。 是以,他紧随遏必隆之后,跪在地上:“微臣恳请皇上亲政!” 鳌拜这番动作,落在所有人眼中,无异于是他和遏必隆早就通过气儿了。 康熙见鳌拜跪下之后,也愣了愣,这他原以为鳌拜会强硬的反对他亲政,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忠心的。 索尼在鳌拜跪下之后,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尤其是周围陆陆续续大臣肯定皇上亲政的声音,让他更是觉着有些站不稳。 或许是因为受了极大的刺激,或许是因为急怒攻心吧,索尼就这样给晕了过去。 见眼前一阵乱哄哄的,康熙的脸色早已经是一片铁青。好,很好。他可不会认为索尼是真的晕过去了,这一刻,康熙只会觉着索尼这老东西在阻止他亲政。而且是,用如此低劣的方式。 想要把这事儿混淆过去。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一旁的索额图不是没有看到康熙眼中的寒意,说实话,他也心虚的很呢。阿玛昏的的确是太巧合了。这样的措手不及下,索额图不由得心慌起来。 若是让康熙以为阿玛不同意亲政,这,这难免会忌恨赫舍里一族,这该怎么办呢? 长长的宫道上,诸位大臣都在讨论今个儿的御门听政呢。 “鳌中堂,你方才也看到了皇上的态度。奏请亲政一事,皇上可是要念你我的好的。皇上迟早是要手握大权的,你想,此事若是由索尼提议,那在皇上眼中,你我皆是佞/臣/贼/子,可现在,咱可是功臣。” 鳌拜闻言,心里对遏必隆的不满终究是缓和了一些:“老弟,你可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啊。” 遏必隆意味深长道:“鳌中堂,你我二人同属镶黄旗,利益可是一体的。皇上如今需要仰仗你我二人,可辅政大臣把持朝政,皇上心中早就不满,甚至是生了猜忌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顺势而为,讨了皇上的喜。否则,等有朝一日皇上举起的屠刀,指不定就落在你我二人头上了。” “你别忘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可是最放心索尼这老狐狸。对你我二人下手,不过是迟早的问题。所以,在太皇太后动手之前,咱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翊坤宫 “主子,您说太皇太后那里,会是什么反应呢?若是太皇太后执意插手此事,可麻烦了。” 淑宁懒懒的合上手中的戏本子,笑道:“此事既然开了头,那必然就放在台面上了。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当然不乐意皇上过早亲政了。只是,此事怕是她不乐意,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索尼这老狐狸今个儿也太不聪明了,他忘记了这江山可是爱新觉罗的,而不是太皇太后。他的忠心显然是用错地方了。” 碧荷微微点头,可多少她还是有几分的不解:“主子,您之前不是说太皇太后和皇上很是忌惮钮祜禄一族吗?这样一来,可不又把钮祜禄一族推在风头浪尖上了。您难道不担心吗?” 淑宁冷冷一笑:“再多的忌惮也比不过阿玛奏请皇上亲政的功劳。日后,皇上倚仗钮祜禄的地方多的是呢。” 淑宁想着上一世的灭三番,征战葛尔丹,她的重生让钮祜禄一族不仅为康熙所用,更重要的是,离不开钮祜禄一族。 慈宁宫 前朝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孝庄耳中,对于遏必隆和鳌拜奏请康熙亲政,孝庄眼中满是愠怒。 这两人,肯定是暗中勾/结,早就算计这一切了。 她原本的意思是等几年之后让索尼带头奏请康熙亲政的,可现在,她的计划可都被打乱了。 可想而知,康熙现在对遏必隆心思更微妙了。作为帝王,对于权势的渴望可以说是天生的。所以说,亲政一事早已经扰的康熙的心绪都乱了。 孝庄是固执的,她不愿意看到钮祜禄一族愈发得康熙倚仗,不愿意看到遏必隆借着奏请亲政有功,而成为大功臣。到时候,遏必隆更是德高望重了。 而这些,康熙肯定不会想。即便是他考虑到了,依着他的自恃也绝对不会比亲政来的重要。 孝庄很生气,遏必隆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她的地位太尴尬了。这些日子,因为给昭妃用麝香的事情,康熙已经对她生了不满。可偏偏是遏必隆,让康熙看到了渴望许久的东西。帝王之心,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威,毋庸置疑康熙对遏必隆的欣赏了。 “老祖宗,皇上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您若是执意反对皇上亲政,多少会伤及和皇上的祖孙情分。” 苏麻拉姑的话让孝庄的心颤了颤,当年佟佳氏生下康熙之后,她便接到身边亲自教导。想到这样的祖孙情分,孝庄也着实是有些为难。 她可以给康熙说好多好多的道理,说眼下亲政不是好的时机。可康熙能够听得进去吗?答案根本不用想。 坤宁宫 “怎么会?这……这绝对不是真的。” 赫舍里氏几乎有些站不稳。她已经算好了等中秋家宴让索尼带头奏请皇上亲政,好让皇上知道她的忠心,对她另眼相待。 可偏偏,钮祜禄氏又先她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 更让赫舍里氏难以想象的是,索尼竟然直接就晕过去了。 依着赫舍里氏对索尼的了解,不可能这么巧合的。这不就是意味着,赫舍里氏一族的态度了。 想到康熙眼中的寒意,赫舍里氏便觉着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她虽然不怎么懂得前朝的事情,可她知道,索尼此举会让康熙更加的厌恶她,厌恶她这坤宁宫。 “为什么,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皇上肯定会忌恨在心的。” 范嬷嬷也是提心吊胆的,可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遏必隆会先于索尼一步奏请皇上亲政,难不成是有人给钮祜禄氏递了消息? 赫舍里氏此刻哪里管的了这些,她觉着很绝望。原本还想趁着这机会来让康熙解除她的禁足呢。如今,怕是遥遥无期了吧。 怎么办? 赫舍里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脸色苍白,下一瞬,她突然道:“嬷嬷,给我拿笔墨纸砚来。眼下也只能够试探下太皇太后的意思了。” 这一夜,赫舍里氏抄了整整一夜的经书,翌日一大早,就派身边的嬷嬷带着经书往慈宁宫去了。 “嬷嬷,你说本宫这孝心,太皇太后会是什么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