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李明玉怀疑地望着萧来仪。
萧来仪点点头,正色道:“这是自然,阿耶已经同诸司商议过了。”这话萧来仪是瞎说的,不过景仁帝的确有这个打算,明后日便会提出了吧?眼下各家还在做谋划呢,只不过他们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李明玉气鼓鼓地瞪着萧来仪道:“阿鸾,你要害我啊!”
萧来仪摊了摊手,无辜道:“怎么会呢!”
李明玉叹了一口气,若是归于朝廷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萧来仪揽下了事情而自己又收了银钱,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么?这被坑的最惨的应当还是舅父啊!他应下了此事与崔氏有关,到时候怕是要被同僚责备吧?“我以后——”李明玉语气倏地一顿,萧来仪已经欺近,偏着头望向她,问道:“以后如何?”她笑吟吟地望向了李明玉道,“你放宽心,后续就算有什么也只会去找工部之人深研,毕竟他们才是拿了俸禄的。”
李明玉对上萧来仪视线,沉默了片刻,又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萧来仪抱住了李明玉的手臂,软声道:“我知晓呀。二姐姐大方爽利,凡事都会替阿鸾着想。”
李明玉:“……”到了这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呢?
数日后,太极宫甘露殿中,大臣们以及谏官都集于此。
正如萧来仪所言,景仁帝正式提出成立印司的事情,他并未直接表明态度,而是听底下的人议论。东宫的人马得了萧琮的授意,不再发言,倒是那些有心思往国子监或者工部插一脚的,此刻纷纷推举出自己属意的人选。
景仁帝面色沉着,一双乌沉的眼中不见丝毫的情绪。他的沉默让一些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殿中慢慢地冷寂了下来。直到这时候,景仁帝才慢条斯理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定定地望着一言不发的崔昉,问道:“崔卿如何看?”
被点了名的崔昉清了清嗓子道:“敢问陛下,到底是谁人进献的法子?臣以为进献之人,便是最了解此事的。”他话音才落下,便有无数视线刺到了他的身上,现在外头传的都是崔家手段,这个问题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呢?博陵崔氏什么时候这般不要脸了?
景仁帝听到这答案,满意地笑了笑道:“崔卿说得极有道理。”
当即有言官站出,横眉冷目地望着崔昉,似是在看一个大奸贼,他道:“崔相公有那法子一直藏着掖着,直到此刻才取出,其心险恶,不得不鉴啊。”
崔昉眉头一动,他正色道:“崔某几时说那法子是崔家的?只是说与崔家有关罢了,那铺子原先便是我崔家的。”这话一出,殿中惊得连落根针的声音都听得清,先前说话的言官面色涨得通红,崔家旁支的人都上门去闹了,还说与他崔昉无关?他瞪了崔昉一眼,小心地抬头觑了眼天子,又忙不迭避开视线,张了张唇,最终只是一拱手退了下去。
景仁帝笑着打圆场道:“此法子的确不是崔卿献上来的。”
侍中卢源暗骂崔昉,先前那厮透露假消息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他原本还想推卢家的郎君上去呢,结果被崔昉给打乱了。他道:“野有遗才,是我等之失。敢问陛下,不知是何处的人才?”
景仁帝温声道:“清河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