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上课,解南讲解题思路,李桔用A4纸细拆每个小点。
“其实,我这个不算什么。这么多天,你们应该也能看出解神用心,破题思路才是关键点,有了这个,不用我说详细步骤,只要基础知识扎实,领悟也是时间问题。”李桔说完,停顿了下,“一个月时间,我们都会有显著提升。”
这次,没有人反驳李桔的想法。
一连十几天如此上课,李桔的A4纸已经不会那么热络的被抢走了。
就连殷大伟,也是搓着头皮,实在想不起来某公式时才会看几眼。
这天下课,解南离开教室后,张耿敏问:“我们是不是该先给解神结一下钱了,这也上小半月了。”
说到这事,没人反对,都集中转账给了李桔。
李桔下课去厕所了,回来见到转账问:“怎么都给我转账啊。”
张耿敏:“解神的课时费。”
李桔哦了声,收东西动作忽然止住,转头动作一顿一顿,像个卡壳磁带:“那为什么给我?”
其他人纷纷低下头,刘润没说话。
张耿敏眨眼:“你是我们里面学的最好的……你去,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李桔:“……”
一瞬间有好学生被强行冠为课代表的错觉。
李桔目光注意到刘润。
以往这种事他都是主动负责的人。
刘润偷看了她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看题。
李桔:“……”
得,看来是非她不可了。
这么想着,李桔忍不住打鼓,还没见到人,单是想着要去找他,就已经腿心开始酸疼了。
解南穿过操场,跨过三栋教学楼回到实验室。
“你去哪了?”他刚走进,就听见高城年拧眉叱问。
“师、师兄。”郭平圆圆的眼睛透着觑意,解围道:“解师兄是去厕所了。”
高城年冷呵:“解南你厉害啊,这师弟才来几天,就知道给你打掩护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笼络人心呢?”
高城年眯着眼逼近解南,手里论文拍着他胸口,“论文马上要答辩了,那几个实验结果你还做不出来,别怪我找到导师那里去。”
高城年眼里闪烁着阴鸷的锋芒,“耽误了我毕业,影响导师的教学评定,这后果你看你负不负得起。一群大一大三的小学生,解师弟还真是有闲心。”
解南往后退:“教他们是我的课外兼职。”
高城年:“果然还是钱。”
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拿了张卡在他面前甩了甩,“我的论文要是去盲审拿了A,这卡给你。现在……”
他从钱夹抽出几张红色塞进他衬衫口袋,“离那群低年级的远点,下周我要看到氩模型微分方程出发的气体不平衡理论的成果。”
高城年摔门离开,郭平摘下他那和自己圆眼睛差不多的圆形黑色镜框,拉起衣角擦了擦。
实验室安静的可怕,他低着头不知道往哪处看。
解南拿着最后摔在他胸口上的厚论文走过来。
“实验做的怎么样了?”解南问。
“有、有点问题。”郭平低下头,“导师说不能什么小问题都拿来问他,让我好好想想。”
郭平丧气的低下头:“解师兄,我是不是很笨啊。”
解南:“实验记录拿来我看看。”
郭平抬起头,双眼发亮,赶紧递他实验表:“谢谢师兄!”
李桔没有解南联系方式,但青连大实验楼好找,物理系研究生一般都在这里。
她在门口不抱期望等了会,说实话也不知道解南是回寝室了还是在校外又有打工,只是拿了钱,突然就想来找他交给他。
要是等不到,就只能明天给了。
李桔等了会,寝室群不断叮叮在响。
【老邓】:桔子什么时候回来啊,饿饿,饭饭。
【松月】:饿饿,饭饭+1
李桔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又是晚上没课,懒得出门现在饿了。
李桔看了眼时间,八点半,食堂三楼还没关门。
回了句等着,在歌功颂德的跪拜和浮夸赞美中准备往食堂去,转身前又看了眼实验楼,一瞬间定在了落地玻璃后的白色身影上。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应该说,他每天都穿着白色,最大不同就是在是卫衣、衬衫、长袖上了。
白色是个不错的选择,内敛干净,将他原本就沉稳的气质更衬得如远山白雪,让人想到雾凇白皑,透晶薄雾,卷舒云层。
男人走路的姿势很端正,他肩宽腿长,每一步都走得凛凛如风。
从大堂那个巨大花岗石旁边路过,不露劣势,倒似黄山巅的那颗迎风松,强劲的风长年吹着松叶,他挺直的腰身如那贯通天地的树身,顶风傲雪,干若铜骨,皮似鳞甲,翩跹于峭壁之上,笑傲寒流。
身后巨大花岗石压不下他挺立身影,反被他甩在身后。
他步伐稳健走到门口,玻璃门缓缓打开,门口黄色的灯光在他肩膀洒下一道漂亮侧光。
随着他迈下三层台阶,李桔从对面大树下走出来。
脸上的树影逐渐变为月光。
“解南。”
李桔喊住要转身的他。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高高悬起,树下银光四起。
李桔第一次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