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这次的省城之旅，整整待了半个多月。

除了远程办公处理公司事务外，基本上就是围着两个人转。

卢勇，罗教授，王娜。

做完前期的平面设计后，进入了更加繁琐的结构设计阶段。

前期的规划设计虽然重要但也相对简单，只要把控好整体风格布局便不需要总盯着。可是结构装饰之类的不同，每一个细节都需要仔细打磨。

就那简单的房檐来说，明清时期的风格美观花哨，可你放到东汉末年那就是违和。但如果完全还原历史，在镜头里又会显得过于单调。

这种理念上的矛盾分歧，在顾晓和罗教授之间越发明显。

有时候只是为了一扇门窗，两人都会辩上一整晚。一个追求商业，一个遵循历史，争的是脸红脖子粗。

好在卢勇性格稳重经验老道，很擅长和稀泥，时常会拿出相对完美的解决方案。虽然不可能让双方都完全满意，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光是设计也不够，还要考虑施工问题。

图纸做的花里花哨，最后东西造不出来或者效果不好，那也是白忙乎。

所以省二建经营部的王娜，也成为了这个临时团队的一员。

当然王娜和卢勇不一样，只是下班后偶尔过来看一眼，来了也不会待上很久，经常拍几张照片就走了。

她是经营部的员工，虽然懂工程方面的东西，但并不是专业的。一些设计到底能不能实现，得回去后问他们的工程师。

王娜做这些事，不可能完全避开单位。但这半个月来，二建方面一直都是听之任之。包括他们的工程师，也是明里暗里会提出设计建议。

就当顾晓觉得合作水到渠成，三国城计划稳健展开的时候，突然出了问题。

“不来了？”顾晓看着王娜很是不解。

“不是我不来，是不让我来了。”王娜脸色很不好看。“今天我们经理找我谈话，让我不要和九域国际走太近。”

“出什么事了？”顾晓问道：“之前二建那边，不是已经默认了合作吗？”

“之前是有这个默契，但后来有变化了。”王娜道：“经理告诉我，今天集团开会，研究几个工程投标计划。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不和九域国际合作，但刚好和那几个工程的工期撞车了……”

顾晓思索了片刻，道：“这段时间你来帮忙是请示过的，也就是说二建方面对合作持积极态度。现在突然要投标其他工程，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王娜道：“我们的魏总，你还有印象吧？”

顾晓一阵古怪。“不就是和他侄子闹了点小矛盾么？值得花这么大力气针对我？”

王娜叹了口气。“当然不至于，也没那个能量。但顾总你们公司自己出了问题，也怪不得人家落井下石了。”

顾晓皱了皱眉。“我们出了问题？微博上的骂战？”

王娜道：“二建只是单纯做工程，只要不违法乱纪，不在乎和谁合作。可是合作的前提，是您那得有钱啊。魏总亲自着人调查，把您的老底给翻出来了。”

“是因为欠款？”顾晓恍然道：“那个也说过啊，年底就能还上。”

“贷款的事早知道，关键就是不相信您能还上。”王娜道：“经过魏总的评估，九域国际的资金链很不健康。三国城那么大工程，绝对是承担不起。”

顾晓皱了皱眉。

那位魏总监对他的确有成见，但这个评估并没有问题，九域国际的现状确实不好。一直没进行正式的商务洽谈，就是怕对方调查太深入。想着电影上映后有了底气，然后再进一步推进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