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歌,你竟敢把朕关在门外?这成何体统?!” 太玄帝看着差点撞到自己鼻梁的寺门,心有余悸。 李安歌这个人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居然敢给君王吃闭门羹。 到底把他身为君王的面子置于何处?! 太玄帝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见他们纷纷低着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这才心里觉得舒坦了些。 “朕数到十,你要是再不开门,朕就判你的罪。” 太玄帝身着玄衣,背对着寺门开始倒数。 “十,九……” 李安歌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 “快!太玄帝来了,你赶紧翻墙回钦天监!” 李安歌一把抓住还搞不清楚事态的星云。 “娘娘小心,星云这就回去。”星云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天知道太玄帝是吃错了什么药,大过年的,跑到华安寺来做什么? 星云带着貂裘匆匆的翻了过去。 “三,二,一……” 太玄帝挑了挑眉,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耳朵却在悄悄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陛下。” 太玄帝的“零”尚未说出口,李安歌就唰的打开了寺门。 她穿着一声淡青色的僧衣,衣袖处装饰着素雅的莲花纹饰。一双杏眼水光潋滟,如同湖面上飘着茫茫雾气的秋水。 敞开的大门透出些许寺内的景色,有只身子溜圆的云雀,似乎是受到了惊扰,展开翅膀飞向了天际。 李安歌站在寺门内望着太玄帝,眼中透着微微的恼意。 “不知陛下大驾光临,请恕安歌招待不周之罪。”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何止招待不周,她刚才甩门的时候还差点伤到自己的龙体! 太玄帝正要发作,但是想起李苒昨日同他说的那些话,生生的将心中的不悦给压了下去。 “朕是来补偿你的。” 太玄帝也不用李安歌招呼,自顾自的就踏进了寺内,自然流畅的仿佛是回自己家。 他是皇帝,是这大胤国的主人。 这五湖四海,锦绣山河,都是属于他的。 华安寺亦是如此,所以他无需客套。 “补偿我什么?” 李安歌看着太玄帝大摇大摆的背影,想起屋内尚未收拾的物件,心中顿时有些紧张。 那些都是小国师送过来改善生活的。 尤其是卧房里的那张雕花红木大床,一看就知道不是华安寺的物件。 不过,太玄帝这么讨厌自己,应该不会去卧房这么私密的地方吧? “补偿你进宫。” “什么?!” 李安歌着实被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进什么宫? 她要是进了宫,还怎么和小国师开开心心的谈恋爱? “陛下为什么突然要补偿我?” 李安歌定了定心神,为了不显得太过可疑,倒也没有急着否决。 “你终究是朕的妃子。朕回去想了想,你这几日在华安寺受的苦,就已经算是惩罚了,李国公虽然不会官复原职,倒也能够混个闲职当当。” 太玄帝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仿佛这已经是对李安歌莫大的恩赐。 他踏着残雪,头戴金冠,身着华服,更显得身姿挺拔,俊美无双。 这已经是他对李安歌,以及李家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只要李安歌答应了,过去的种种,还有那些流言蜚语,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安歌早就看透凡尘,愿在华安寺常伴青灯古佛,吃斋念佛为大胤和陛下祈福,由此了却余生。” 李安歌冠冕堂皇的说道。 的确,这个理由于情于理都挑不出错来。 要是没有李苒说的那些话,太玄帝或许会真的就这样答应李安歌。 “你如此不愿意,可是在宫外有什么留念?” 太玄帝眸光一闪,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陛下说笑了,安歌只是看穿了红尘俗世,并无留念。”李安歌低下头。 总觉得,太玄帝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太玄帝斜斜的撇了一眼李安歌,并未说话,却径直朝内室走去。 “陛下请坐,华安寺中没有什么好东西,安歌只能为您奉上一碗粗茶,还请陛下多担待。”李安歌的话成功使太玄帝停下了脚步。 “那就有劳爱妃了。” 太玄帝朝卧房忘了一眼,倒是并没有走进去。 卧房的门紧闭着,太玄帝的视线受到了阻挡,只能收了回来。 “这是哪里来的梅香。若有若无的,倒是很宜人。” 太玄帝微微摇动茶杯,看着淡绿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 “安歌不知,也许是钦天监中哪位贵人的院子。”李安歌回答的滴水不漏。 不知道是不是给太玄帝待了绿帽,自己做贼心虚的缘故。 李安歌总觉的太玄帝,似乎在把话题往小国师身上引。 她的心中忐忑,大冬天的,额上竟冒出了些许细汗。 太玄帝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跑过来捉奸的吧…… 李安歌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她朝自己的卧房处瞥了一眼,见房门被关的紧紧的,半点都瞧不见里头的光景,这才松了口气。 太玄帝将李安歌的样子尽收眼底,心中的狐疑更增一分。 难道,李苒说的话都是真的? “这窗上的明瓦,透光性可真是极好的。” 太玄帝不咸不淡的说道,“爱妃身在华安寺内,弄到这等物件,恐怕不容易吧?” “上次苒妃娘娘来看望安歌,姐妹相见,未免寒暄了一番,岂知国师就在钦天监中,竟惊扰了他。国师一怒之下,就来到了华安寺。” “国师见华安寺如此破败,心中动容,说……”李安歌说道此处顿了顿,看了眼太玄帝。 “说。”太玄帝冷冷的甩出了一个字。 “国师说:宫中未立皇后,贵妃品阶最高,如此出宫竟遭受这般待遇,实在是丢大胤国的脸。于是,就命人来华安寺安置了一番。” 李安歌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只能尽量挑着话来回答。 这话虽然有些不敬,但是李安歌此时别无选择。 “国师对朕的女人可真是上心!” 太玄帝大怒,一把将茶杯砸到了地上。 他听着李安歌的话,心中早就有些挂不住脸面,他想起李苒和他说过的话,顿时恼羞成怒。 杯子的碎片四处飞溅,有些刮到了李安歌的手腕上,竟划破了皮。 李安歌的眉当时就痛的皱了起来。 “你说,国师对你如此上心,莫不是你们有私情?!” 太玄帝一把抓过李安歌的手腕,刚好握在了李安歌的伤口处。 “陛下……” 李安歌被这么一握,更是疼的打了个哆嗦。 她挣扎起来。 可惜男子和女子之间有天生的体力差距,李安歌就像是一只小小的浮游,怎么都无法撼动太玄帝这棵大树。 太玄帝没有注意到李安歌的反常,见她挣扎,更是肯定了心中的念头。 “贱/人!” 他一把将李安歌推倒在地。 娇嫩的膝盖带着冲力,冷不丁的撞上了华安寺青石铺成的地。几乎是瞬间,李安歌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倒不是她有多么的娇气,实在是因为…… 这实在是太特么疼了! 太玄帝粗暴的抬起李安歌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枉朕还在宫中对你念念不忘,没想到你居然做出如此丑事!” 太玄帝的话音刚落,国师的声音就在室内响了起来。 “不知贵妃娘娘做错了什么,惹得陛下如此动怒,竟连隔壁钦天监都能够听见。” 小国师的声音平时也带着一丝凉薄,可是现在却冷的如同一把出了鞘鱼肠剑,直叫人凉到心底。 他瞥了一眼李安歌还在流血的手腕,话语中深重的寒意更添一份。 “陛下,还请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