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那天,秦臻被许纾蔓从家里扯了出来去赴徐乔阳的约。
其实她是真不想去的,奈何徐乔阳死皮赖脸的求了好几天,加上在家里闲着也是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半推半就着,秦臻还是被拉出去了。
说实话最近几天她心情不太好——因为小林老师不理人了。
一个假期里之前都好好的,偏生除夕那天发了祝贺短信后,不知怎的林空竹就不太回信息了。除了秦臻绞尽脑汁挑了几道题照过去问他,后者会隔一段时间就把解题方程发过来以外,其余的时间就是一语不发。
至于她偶尔发过去的闲聊,林空竹的回应更是很明显的敷衍和爱搭不惜理。
这么持续了几天后,秦臻要说不郁闷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首先,她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讨好过别人,生活的十几年来向来都是别人想要巴结她讨好她主动和她说话找话题,她几时需要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的去和别人说话了?
当然,和林空竹交流即便碰钉子也是自己愿意的,秦臻除了不适应以外没什么自怨自艾的情绪。
但问题是她不喜欢碰无缘无故的钉子,换句话说,她不喜欢无缘无故的冷落和敷衍。
所以即便被许纾蔓拉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秦臻眉梢眼角还是难掩失落的情绪。
“哎呦喂,大小姐出都出来了,你能不能别那么不开心了?”许纾蔓见状,一路哄着,颇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你这是因为什么,不会因为你那林老师吧?”
秦臻皱眉,拍开她的手:“别瞎说。”
说话间,司机已经把车稳稳的停在了江坞博物馆门前。
不知道徐乔阳今天中什么邪了,非要约秦臻和许纾蔓一起来博物馆参观文学。
江坞博物馆是国内排行前三的博物馆,素来以考究和深奥为宣传点,和其他博物馆不同的是里面并没有太多纯参观性的东西,大多都是文学作品和需要有一定鉴赏能力的古迹。
秦臻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多多少少听自己父亲说过一些,但她从来没有来的念头,所以听的也不细致,那是因为秦臻对自己的水平有数——但她却感觉徐乔阳心里没数了,这种地方都敢来。
“他来博物馆干什么?”秦臻下车后和许纾蔓从西门朝里走,路上小声嘀咕:“他看得懂么?过来表演大眼瞪小眼啊?”
真不怪她埋汰徐乔阳,那货的成绩比自己还差呢。
许纾蔓听着想笑,但在这庄严肃穆的寂静空间里又不好意思笑出声,只得用手捂住唇憋着了。
她哪里知道徐乔阳抽什么疯非要来博物馆了,大概是初五营业的娱乐场所不多,他又太闲吧。
江坞博物馆平日里人流量就不算太多,年节时分更是冷清,进了主馆没走几步就找见正四下乱晃的徐乔阳了。
后者看到她们,立刻兴奋的招了招手,活像身后有一条隐形尾巴在摇的大型犬一样。
走进了,许纾蔓才小声问他:“你有毛病吧,来博物馆干什么?”
徐乔阳一身嘻哈朋克装,在这里站着就是一个大写的‘有辱斯文’。
“就是来看看。”徐乔阳眼睛转了转,笑着看秦臻:“臻臻,随便看看啊。”
秦臻‘嗯’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徐乔阳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作什么妖,但既来之则安之,况且……看一些有文化有知识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她都看不懂。
秦臻在古代钱币展馆里逛了一圈后,就宣布自己认输了。
她什么都看不懂,只觉得自己从里面出来后眼前飞着的画面都是各种各样的铜钱影子,她都快晕了。
“是不是累了?”徐乔阳递了瓶水给她,关怀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温声细语了:“要不然回去吧。”
秦臻含着水摇了摇头,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她要么就不来,来了怎么可能只看了一个展馆就走人啊,那不就是白来了么?而且这地方也挺有趣的,不来不知道,来了之后秦臻倒觉得真值得一看。
“没事,继续走。”秦臻喝完了水,倒显得比徐乔阳还有兴致,问他:“下个展馆是什么?”
徐乔阳低头看了眼地图:“甲骨文馆。”
“哦。”虽然一听就是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但秦臻还是点了点头:“走吧。”
“嗯……”徐乔阳犹豫的应着,在秦臻背对着他的时候,长眉却蹙了起来。
少年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点着,情绪一点一点变的焦躁起来。他自然不会没事闲的来博物馆这地方,之所以来肯定是有所图。
他想找的人,都他妈找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找到。
只不过到了甲骨文展馆的时候,徐乔阳高度集中的精神才让他第一时间捕捉到自己想要找的那抹影子。
少年立刻开口叫住了秦臻:“臻臻。”
微微拔高的声量在博物馆里很明显,待秦臻不明所以的回头时,徐乔阳俯身靠近,手指触碰了一下少女的头发。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若无其事的笑笑:“沾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