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好说歹说,大姑姑才勉强同意将缓缓站规矩的时间改为一个时辰。
虽说已经入了秋,但午间的日头还是很晒。缓缓站在静园的院子里,被晒得紧拧着眉,心里却是凉透了。
从被拉着来到静园再到站在这院子中,一切恍如梦境,缓缓刚刚才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什么:自己因为在徐趣的脸上拍了一只蚊子被大姑姑惩罚,要在院子里站一个时辰。
偶尔有仆从往来穿梭在院子里,都是偷偷的看一眼这位少夫人,然后摇摇头,叹口气。
偶尔也有窃窃私语飘进缓缓的耳朵里:
“这大姑奶奶又发威啦!”
“可不是嘛,这次不拿咱们撒气,整治上少夫人了。”
“这是在新媳妇那里树威呐!”
“唉,小声点,让大姑奶奶听见了,咱们就惨了。”
“对对,唉,咱们还是快走吧。”
缓缓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说不尴尬那是假的。她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真是犯了什么大错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谁都能看出来这一切只是大姑姑小题大做罢了。
在自己娘家时自不必说,就说自嫁到徐家这么些时日以来,缓缓也未曾受过这样的对待,而这无非更是验证了缓缓的一个担忧:大姑姑不喜欢她这个侄媳妇儿。
想到这里缓缓内心郁结,有点无措,她当然希望和徐家的长辈相处得好,眼下大姑姑这样,可该怎么办呢?
缓缓在院子里站着发愁,堂屋里,大姑姑正悠哉的坐着边喝茶边和谢夫人聊天。
只见她一手端着小茶托一手掀开杯盖,用嘴沿着茶杯的边缘轻轻的吹了两下,接着抿了两口茶,之后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方桌上,又拿起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感叹到:“这茶如此香醇,是清茶园的茶吧?”
谢夫人笑着答道:“正是,阿姐好品味。”
大姑姑又说道:“国公府什么都不缺,但是要论这茶,还是清茶园的更胜一筹,我在国公府也常想起这个味道呢。”
谢夫人赶忙说道:“阿姐早说啊,碧画每年都差人送茶来,等明年新茶下来我让她给阿姐也送一份去。”
“碧画每年都想着你这里呢?这孩子就是有心办事周到!”大姑姑感叹道,继而又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呀,我们趣儿没这个福分。”
大姑姑说完便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谢夫人听了大姑姑的话则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嘴里只发出了一个“嗯”的声音,不知该如何回应。
短暂的沉默过后,大姑姑抬起头看到谢夫人略带尴尬的神情,突然反应了过来,握着手帕的手捶在另一只手上,说道:“你看我,真是说错话了,我可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大姑姑说着用捏着手帕的手指指院子,目光却并没有看向那里,人也只顾得上摇摇头,继续说道:“唉,只是现在外边的那位,除了长相说得过去,从哪方面看,也够不上当我们徐家的儿媳妇啊。”
“这……阿姐,这些年趣儿的亲事您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我给忙活了不知有多少,要么咱们看不上人家,要么人家看不上,总之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成。只有这冯家,说得还算顺利。”
谢夫人看大姑姑似乎听进了她的话,又继续说道:“再者,我特意请钦天监的杜员外合过他二人的八字,杜员外您是知道的,十分可信,他都说趣儿和缓缓八字十分相合,乃天定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