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末最终给了司机一百块钱才将沈辞“赎回”,她生着闷气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临进门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她与他约法三章,在本子上写道:【我只收留你一晚,从明天开始,你要自谋生路。】
沈辞自是答应的,并且衣末刚用钥匙打开屋门,他便反客为主地先她一步走了进去。
衣末感到有些讶然,看见男人雀跃的背影,又微微叹了口气。
这是一栋建造得有些年头了的瓦房,整栋楼房只有一层,进门是客厅,客厅里摆放着一张方形木桌,一套茶几和一个沙发。角落里,堆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着一些锅碗瓢盆,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稍里一些是两个卧室,卧室的门紧闭,人站在客厅的时候,并看不全里面有多大。
还有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同样简陋至极。
沈辞只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将屋内的陈设仔细地扫了一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木桌一旁。
她坐得很端正,背脊挺直,双手垂在两侧,身前摊着纸和笔,虽没出一言,但沈辞知道,她在等他。
他拄着拄拐走了过去,坐到她的对立面。刚一落座,便看见女人将本子翻开,提笔写道:【今晚之后,你有何打算?】
字迹工工整整,清秀又小巧,刚刚占着一行格子,半点都没溢出来。
沈辞并没有立马回答,他看着她的那一行字,半晌才回道:【你觉得我该如何打算?】
衣末似乎想到了会是这个答案,也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有口不用,非要和她在纸上写来写去交谈。她无声叹了进屋之后的第二口气,在他那一行字的下方写道:【你可能需要先安顿好自己。】
沈辞很快再问:【如何安顿?】
衣末耐着心思:【找个房子落脚。】
沈辞这回搁了笔,状似思忖,却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写道:【这个简单,我住那间房子就可以。】
衣末顺着他刚刚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偏不倚,正是这间屋子的次卧。
【不可以。】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沈辞蹙眉:【为何?】
衣末耸了耸肩,写道:【要出租。】
看着最后那行字,沈辞仿佛被人禁了声。半晌,才有一丝反应,又将脖子里挂着的玉坠取下,一把拍在了衣末面前。
“我租了。”他掷地有声地说,迫不及待的样子,好似觉得写字有些浪费时间。
衣末霎时黑了脸,只将那一半黑一半白交环错落着的玉坠看了一眼,便又推了回去。
沈辞以为她也嫌弃这条玉坠,很快解释道:“这是真的玉做的,是我祖传的物件,不是玻璃,你别……”
他没说完就停了下来,但见女人提笔,对他写了两个字:【我信。】
沈辞:【那你为何不要?】他沉下心来,重新执笔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