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能生　　　　后面，王母越来越过分，天天把李草儿当牛一样使唤，还不给她吃饱。　　　　小小的王凤霞也一样，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在王母眼中那就是罪，但因为王凤霞是自家的种，所以王母虽没那么过分，只叫只有几岁的王凤霞天天打猪草带王二壮的儿子。　　　　王二壮的儿子是王母眼中的金孙，一直被她宠着，直接就宠坏了，才三四岁的孩子却猫嫌狗厌，还对王凤霞非打即骂。　　　　那段日子，在王凤霞的记忆里，一直是灰暗的，奶奶天天从早到晚的骂娘，把娘指挥得团团转，累得半死。　　　　她也从没闲过，还要给堂弟当小丫头，伺候他，任他欺负。　　　　直到自己终于被堂弟用石头打破脑袋，流血昏迷之后，醒来的日子才算变了。　　　　对于王凤霞，王大壮是疼的，她既是王大壮的第一个孩子，现在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了，唯一的独苗苗，他怎么能不疼？　　　　只是王大壮和李草儿现在每天做的事情特别多，两人从早忙到了晚，到晚上时人已经累瘫了，吃了饭就上床睡觉，和王凤霞话都没说过几句，再说村子里的其她姑娘也和王凤霞差不多，两人就没怎么管。　　　　结果，等王大壮和李草儿看见王凤霞昏倒在地，全身是血时，两人直接就快吓死了，肠子也差点毁青了。　　　　特别是王大壮，他不敢想象，要是凤霞真的出事了，那他就真的绝后了。　　　　那一次，不顾王母的吵闹，王大壮强硬从王母那儿拿了钱把王凤霞送到医院去了，也幸好去的及时，王凤霞救了回来。　　　　从医院回来之后，王大壮就和王家父母坦白了，他知道这次事情导致娘更厌恶凤霞了，若是不把原因说出来，凤霞母女的日子一定会更难过。　　　　天天夹在娘和妻女中间，王大壮也难为情，帮谁都是错，而且王大壮也不想这次的事情再发生了，既然这样，还不如老实说出来算了。　　　　反正爹娘作为父母，也不可能拿着儿子的隐私出去说，只让父母知道，王大壮觉得能接受。　　　　知道真相后，王家父母简直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搞了半天，居然是自己儿子出了问题？　　　　王家父母差点都以为儿子是为了那对母女编瞎话来骗自己了，可见儿子神情不作伪，两人就知道，这事是真的了。　　　　还没等他们消化完，李草儿冲进来了，原来李草儿居然躲在窗户底下，把事情全听见了。　　　　李草儿就是今天看着王大壮一副心事重重，又犹犹豫豫的，好似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后面，她又见王大壮壮士断腕般走去公婆的房间，她还以为王大壮终于下定决心和自己离婚了，她就想去偷听看看，王大壮到底是怎么想的？　　　　结果，听到的事情却令李草儿差点发疯了。　　　　事实上，这些年因为孩子的问题，李草儿也差不多快疯了。　　　　公公不满，婆母责骂，外人对她指指点点，每天还要像老黄牛一样劳动，心里压力和身体压力双双压下来，已经快把她压垮了。　　　　那时候李草儿以为，真的是她的问题，再苦再难都是她该受着的，她忍了。　　　　可现在，李草儿却亲耳听自己的枕边人说，不是她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些年她白受苦了。　　　　当时，李草儿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就断了。　　　　李草儿原本是个火爆脾气，可这些年来，因为不能生孩子，她委屈求全，天天在王母手底下受磋磨，遇事从来只有一个忍字。　　　　忍了这么多年，李草儿早就快把自己憋死了，现在知道真相，李草儿直接冲进去，大闹一场，把心底的郁气全部发泄出来。　　　　真相也让李草儿彻彻底底对王大壮寒了心，毕竟王大壮只为了面子，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妻女受苦。　　　　只是再寒心，为了王凤霞，李草儿也不准备离开王家，但从那以后，李草儿就不管不顾，彻彻底底抖起来了。　　　　王家父母也知道这事是儿子不对，以前他们巴不得李草儿和王大壮分了，现在反过来了，他们就怕李草儿嫌弃王大壮走了。　　　　王大壮现在还年轻，再讨一个也容易，可李草儿那样子，她能老实走吗？　　　　若背着不能生的名声，即使李草儿再好，再嫁除了有儿有女的鳏夫，别人根本不会要她。　　　　而为了自己，李草儿到时肯定会把真相说出去，那时候，光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就能让王大壮羞死。　　　　再娶一个，基本也只能娶那种带着几个孩子的寡妇，王母连自家孙女都不待见，更别说别人家的了。　　　　她可不想儿子辛辛苦苦就白白养了别人家的种，那种事情想想她就不会让它们发生。　　　　为了稳住李草儿，王家父母只能事事顺着李草儿，他们的想法是，就让李草儿顶着不能生的名声，一直和王大壮过日子。　　　　这样儿子未来既有人陪着，不能生孩子的事情也不会泄露出去。　　　　至于王大壮没后，那很简单，等王二壮再生一个，过继给王大壮就行。　　　　李草儿既然还要待在王家，王家父母的这个方案，她是同意的，反正她背着不能生的名声已经过了好几年，外人的指指点点对她来说早就不痛不痒了。　　　　她之所以会同意，也是因为在农村，家都是由男人当起来的，若男人厉害，村子里的人就会给你家面子。　　　　反之，若男人有问题，那么即使女人再能干，也没几个瞧得起你家的。　　　　被人看不起的日子可不好过，谁都能踩你一脚，就是说句话，也没人理你。　　　　李草儿还要在村子里过下去，她可不想过天天被人瞧不起，过被人欺负的日子，所以王大壮的事情一定不能说出去。　　　　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件事只要没人知道，那就是李草儿手里捏着的一个把柄，而凭着这个把柄，李草儿就能在王家作威作服。　　　　事情也正如李草儿所想的，从那以后，她就翻身做主，成为了王家的女王，凤霞也成为了王家的公主，谁都不敢惹。　　　　时间长了，王母就受不了了，她以前可是家里的霸主，现在徒然下降了地位，她哪里受得了？　　　　她也知道现在不是以前了，她根本拿李草儿没办法，想来想去，王母想不到办法，干脆直接分家了和小儿子一起过了。　　　　分家更好了，李草儿心花怒放，没了老两口在身边，她的日子更加好过了，再使点手段，把王大壮捏在手里，王家从此就是李草儿的一言堂了。　　　　李草儿棍棒加甜枣，把王大壮治的服服帖帖的，就连后面王家父母说要把王二壮家小儿子过继过来，李草儿说不同意，王大壮就不敢答应。　　　　用李草儿的话来说，她有闺女，过继别人家的干啥，不是自家的，谁知道养不养的熟？　　　　至于他们以后，大不了给闺女招婿，或者让其中一个外孙跟着他们姓王，反正无论如何，李草儿也绝不让自家的东西便宜了别人。　　　　王大壮开始也想听父母的，想过继自己的侄子，后来被李草儿天天洗脑，时间长了，他也觉得李草儿说得对了。　　　　他也不想辛辛苦苦为别人做嫁衣，既然这样，还不如像李草儿说的那样，让外孙跟着自己姓。　　　　反正外孙也是孙，都是一样的。　　　　王大壮被揪到屋子里，李草儿就开始教训他了。　　　　她要让王大壮知道，媳妇和姐姐到底那个亲？　　　　苏满满坐在表妹的房间里，听见隔壁大舅的哀嚎声，只能在心里不停的为大舅念阿弥陀佛。　　　　大舅，俗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天你为外甥女做的，外甥女一定会记清楚的，你保重。　　　　王凤霞也同样听到了隔壁的声音，她觉得老爹被老娘教训这种事，被外人听到了不太好。　　　　所以没过几分钟，她就和苏满满说：“满满表姐，咱们去洗澡吧！”　　　　王凤霞说的洗澡，是直接去向阳河洗，向阳村总共有三口井，分布在村子的东北南方向。　　　　平时大家吃水，都是去井里挑，挑水很累，一个大男人挑一大缸水，也只够家里一天用的。　　　　若是再加上洗澡洗衣服之类的，那么每天就是挑水都能累个半死。　　　　为此，平时大家洗衣服都是去向阳河洗，洗澡的话天热时就在河里洗，冬天太冷时，才在家里烧水洗。　　　　为了防止出问题，村子里还特地划了地方，上游让女的洗，男的就在另一头的下游洗。　　　　而若谁敢乱跑，去不该去的地方，被抓到了，一律打断腿。　　　　“那咱们去我家拿衣服吧！”大热天洗个澡，既舒服又凉快，苏满满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回家拿衣服，主要是洗澡之后换的。　　　　虽然村子里规定了不准人偷看，大家却都觉得不保险，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色胆包天，铤而走险？　　　　为此，女人们叫人在河边搭了一个小棚子，她们洗澡时就穿着衣服洗，洗过之后去棚子里把衣服换了。　　　　这样，既不会有走光的危险，还可以顺便把穿了一天的脏衣服洗了，可谓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