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门口的动静吸引时，虞危总算回过神，立刻松开手。

虞危的经纪人站旁边夸了句，“画的还挺好看的。”

谁都知道虞危不画眼线是不会外出见人的，只是以往他的眼线都过分夸张，拍戏的话，会显得有些突兀。

今天的眼线画的比较高级，顺着他的眼部线条轻轻勾勒几笔，柔和的色调看起来无比自然，不会再让人一眼看过去觉得太过醒目，反而很好的衬托出虞危的个人特色。

虞危朝化妆镜里看了眼，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霍得起身，连带着化妆椅都被他撞开。

化妆间里的其他人都自觉地往旁边站了站，要是待会儿打起来，也省得被误伤。

经纪人拉住他，“虞总，你消消气。”

“滚！”

虞危冷着脸，甩开经纪人扒拉着他的手。

“不能打架。”经纪人还在努力劝他。

虞危用手拽了拽西装的领结，仰头无声地喘口气，像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冷静片刻，虞危走到时戚面前，将手搭在时戚肩头，俯身贴在他耳边低语。

“你以为你是谁？”

“要不是耿项南，我根本不可能接这部戏，麻烦你转告耿项南，欠他的，我还了！”

说完，一脚把时戚面前的化妆椅踢开，两手插兜扬长而去。

经纪人抓起虞危落下的东西，小跑几步跟上他，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化妆间。

旁边的化妆师小姐姐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跟你说的悄悄话，被他给听到了呢。”

这个小姐姐胆子也是蛮大，跟时戚接触不到两天，什么八卦都爱跟他聊，大概还是因为看着时戚的这张脸，就有让她想跟他倾诉的欲望。

在虞危离开后，其他艺人才陆陆续续进来，两位都是从艺多年的老戏骨，跟时戚客气几句。

时戚走出化妆间，走廊上的声控灯没亮，只有安全提示牌微弱的光线提供视野，他刚要离开，突然到察觉身后有人。

“哒”

对方动作很轻，不是时戚的话，一般人是不可能有所察觉的，时戚立刻停在原地等待。

脚步声迅速远离，时戚打开手机电筒追上去。

这人很谨慎，对地方也熟悉，很快跑得不见人影。

时戚不着急离开，他在走廊两头转了转，果然在拐角处找到几个淡淡的泥鞋印，看起来像是网上热销的一款男式气垫运动鞋，他蹲下来用手量下鞋印大小，大概在42码左右。

时戚的第一反应是：不是顾澈。

他跟着脚印一路来到三楼的安全通道出口，到这里脚印没了。

时戚拿手电筒照了照楼梯间，暂时没什么发现。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阵事情，在想虞危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听见周数的声音。

“戚戚！”

“我在这儿。”时戚收起手机，朝周数走过去，走廊里重新恢复光亮。

“有没有冻着，刚才忘了让你带上外套。”

周数边说边抖开手里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将时戚裹住。

昨天天气预报就预告今天会大范围降温，他们凌晨从酒店出发时，天下着雨夹雪，到现在都没停。

临近新年，天越来越冷。

周数拍拍羽绒服的口袋，“这儿放着暖宝宝，你觉得冷的话就贴到衣服里。”

他跟着周数到了片场，还没进去就听到各种声音。

“A神！”

“求你康康我们呀！”

顾澈也在，身后还跟着那群贴身保镖。

时戚一出现，堵在片场外的粉丝声音小了些，捂着嘴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来问他要签名。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室内戏。

天色还暗着，室内打了灯，导演正在查看今天的拍摄计划。

顾澈坐在粉色塑料椅上，两条大长腿屈起，腿上搁着一束高级麻纸扎的满天星，头上还带着那副亮橙色的耳机，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玩儿，很是无聊的样子。

他今天穿的比较正式，三件套的黑色西装，里面是苏格兰格子的马甲，淡金色扣子整齐地扣好，还打了条灰蓝色领带，西装革履，跟刚开完重要会议的商业精英似的。

肩头落满雪粒，脸颊不知道是冻的，还是他天生肤色就那么苍白，嘴唇偏偏很红，像涂了水红色的口红，时戚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外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粉丝，任她们如何卖力地喊“A神”，顾澈根本不搭理。

这么冷的天，顾澈坐在风口的位置，而他的经纪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怀里还抱着小熊图案的电热水袋。

周数见着顾澈就不怎么笑了，把时戚挡在身侧，低声道，“他现在是这部电影的监制，咱们离他远点。”

虞危还没到，时戚坐在塑料椅上熟悉下剧情。

“虞总！”

虞危的粉丝兴奋地叫起来。

时戚朝窗外看了眼，一群女孩子不顾安保的阻拦，拼命往前挤，这么冷的天，凌晨五点多，外头还下着雨，听工作人员说她们从凌晨一点多等到现在。

虞危姗姗来迟，跟离得近的粉丝握握手。

如果说顾澈是完全不跟粉丝互动的人，虞危就是另一个极端。

他跟粉丝的关系比较亲近，这么多年从不开小号，用自己的大号加了很多自己的粉丝群，当了演员以后，还会经常在直播间跟她们互动。

时戚看过虞危之前的采访，他不让粉丝叫自己哥哥，叫他老板或者虞总都行。

时间长了，连身边的人都跟着虞总虞总的叫他。

处在营业状态中的虞危，整个人是又帅又可亲，跟粉丝挥挥手，叮嘱道：“这么冷的天，没事早点回酒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