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
“张兄怎会来此地?莫不是也来求个好姻缘?”楚泺瞧着人群中的张也走近,促狭打趣道。
“是啊!”张也吊儿郎当地说,“这不才在菩萨面前一求完,转眼就遇见楚兄了么?菩萨有灵,我求的是美人,果然就给了我个美人在前。”
楚泺咬着舌尖,眯起眼,手握成拳打在张也肩头,“几日不见,张兄竟拿我打起趣来。”
张也哈哈一笑,“说了半句假话,怎么楚兄竟当真了?我早就听闻桃叶寺香火盛极,年前便来此地求了愿,如今愿望成真,特地来还愿的。”
“哦,”楚泺问,“什么愿望竟得佛祖青眼?怎么我许的日日有好酒,时时有美人之愿就不能成真呢?”
张也笑得弯了腰,又比她高,顺手搭在楚泺肩头,笑够了才直起身说,“楚兄真是个有趣人。我哪里许的这般宏志大愿,不过是入冬时分,腿脚总是隐隐作痛,求医问药多年也没个起色,情急之下听说桃叶寺甚是灵验,便来一试。”
“那可真是灵验了,我瞧张兄平日间行走方便,哪里能瞧出有此隐疾?”
“正是呢。”张也点头,而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诶,楚兄,那位公子好似与你相识,怎地一直瞧着我?”
闻言楚泺转头瞧去,几步之外,本该离去的萧引站在游廊廊檐下,目光淡淡,直直看着这边,窥探被发现也不恼,只是收眼往殿门那边去了。
“一位朋友。”楚泺回过头说。
一番叙谈过后,楚泺在一间偏殿寻到了萧引,他正拿着烛剪专心剪蜡花。
这间偏殿光线晦暗,得以点着许多烛火才勉强能瞧清上头供奉的是哪路神仙。铜铸卧佛像静静地横在其间,面容端正肃穆,宝相庄严,眉间一点,双手合十。
楚泺一看即过,隔着一张窄长案桌与萧引对上。案上一长溜烛火,明明灭灭,行动间带起的微风就足以让其东倒西歪地跳跃。
“这就是每日间的功课么?给我把剪子,我也来。”楚泺说着就要捋起袖子。
“既然楚太子如此积极,那就用把烛剪罢。”
隔着高案,映着烛火,蜡烛间隙,萧引递过来。
楚泺不接,“那你要去做什么?”
“我来提醒一下楚太子,”萧引保持着递烛剪的姿势,“不是什么人都能信任的。”
“尤其是一些一眼看上去就别有用心之人,又或者是心术不正之人。”萧引说话很轻,轻到没惊动火苗。
楚泺学着萧引那样剪着蜡花,剪完丢到筒子里。才小心翼翼剪完一个,就听见这番言语。
烛剪尖伸到焰火里,边缘有累日间剪蜡花积攒的蜡油,黑乎乎糊在剪刃上,此刻任着烧,冒出一阵烟,握着剪柄的手却怎么也不肯合拢。
楚泺不可置信、大惊失色:“萧……殿下竟是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