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岸说罢,便朝着下个场地走去。
——毕竟还有九个倒霉蛋在等着和他斗法。
见少年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白栀眠连忙朝数米外的牧月霜招了招手,并道:“师姐,我要去那边看看!”
她打算多观看几场阿夜的小比。
而在场的弟子中,不仅白栀眠一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当她挤到第二场的场地,环顾四周时,发现了不少眼熟的面孔。
不用牧月霜解说,身边就有人侃道:“各位觉得这场谁胜谁负?”
碍于前车之鉴,弟子们谈论时变得谨慎了不少。
“四六开吧。”一人含糊道。
“我觉得那小白——”另一人刚说出几个字,就接收到了左侧一少女警告般的眼刀。
那人瞄到她甩了甩腰间挂着的佩饰,他当即改了口风:“右边那少年资历尚浅,上场能赢也许只是运气好罢了。”
“哼!”白栀眠松开握住手中的物件,又白了那人一眼后,方才转过头凑到牧月霜的耳边悄悄道,“我觉得这场,阿夜师弟一定也会赢!”
“师姐你觉得呢?”
牧月霜凝视着场地中央已经开始斗法的两人,半晌,缓缓颔首道:“眠儿所言极是。”
……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
观众中爆发出声声惊呼:“怎么可能!我以为这一击必中的!”
“我没看错吧?居然又躲过去了?”
“你们快看,他拿出了张符纸!”
眼见对手又一次安然无恙地避过了自己的攻击,双手握剑的男子陷入了几近癫狂的状态。
不可能!你们看错了!我明明就快碰到他了!
男子目眦欲裂地提起手中的剑,再次朝两步外的少年砍去。
杀!杀!杀——
“小心!”似是察觉到男子猛然大涨的气势,白栀眠忍不住喊出了声。
然而下一瞬,她却听见“哐当”一声,剑掉落在地的声响。
从少年手中飞出的符纸,正中男子的手腕。
但不知为何,不光是手臂脱力,男子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这刻不受控制地向下倾倒。
见状,作为裁判的内门弟子高喊道:“斗法结束——”
半跪在地上的男子望着数米外的剑,眼神涣散,呼吸急促。
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输了,他的嘴唇上下嚅动,试图争取最后的机会。
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连心魔都战胜不了,还妄想赢别人?”司岸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场地。
闻声,男子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交锋中他竟连少年的头发丝,都没沾到过一次。
“阿夜阿夜~”白栀眠又极快地跟了上去。
听到耳熟的声音,司岸放慢了脚步。
“嗯?”
见少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省略了师弟二字,白栀眠厚着脸皮说道:“阿夜你这么厉害,也不计较那些用言语攻击你的人,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大好人……”
她顿了顿,又道:“所以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准确无误地预判别人的攻击?”
教她?司岸瞥了眼脸上写满期待的少女。
他道:“师姐都已经是内门弟子了,应当知道我是如何预判的。”
白栀眠呆了呆,下意识地想摇头:“我该知道吗?”
话毕,她搜寻了下记忆,没有发现相关的知识点。
再抬眸,却发现面前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神色。
白栀眠一脸无辜地再次强调道:“我不知道啊!”
既然原主不知道,她当然也不会知道啊!
司岸抿了抿唇,先前收回一丝灵识的想法又浮现在脑海中。
他的灵识放在她身上,可真是浪费……
不,白栀眠的修为都已经到炼气后期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靠灵识能预判对手的攻击?
莫非她又是在装傻?司岸陷入一瞬间的纠结。
“你刚刚离开场地前,跟那个人说了什么?”白栀眠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你是不是告诉他预判攻击的方法了!”
“师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叭好歹我也帮你……”
她停顿了下,接道:“帮你说过话!”
“你就教教我呗!”
因情绪的变化,少女的脸庞微微染上了绯红,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又被真挚和诚意填满。
一如他们初见时,她撒谎时的模样。
念及此,司岸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
小骗子,他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被留在原地的白栀眠又一次呆住。
怎么回事?
或许少年不知道药丸的事是她的杰作,但她以为今日他们间至少已经产生了一起对抗猪队友的情谊。
本想借着方才他出色的表现找话题,以便交换通讯符,然后她再想办法让他加入她的搞事业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