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栖被江陶一路带进了正房,她这才分神问道。
“这花是?”
顾泽栖便将手中的花儿朝着江陶的方向一送,荷香悠悠,花瓣娇嫩,莲蓬饱满。
哪怕是对于花卉一窍不通的江陶都能看得出来,这朵花开得极好。
“送我的?”
“当然。”顾泽栖似乎很诧异江陶的疑问,“鲜花赠美人,除了启明之外,可没有谁配得上这花了。”
“选个地方放着,不然时间长了就不好打理了。”
江陶也不知道怎么养花,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话到嘴边,就为那花选了个地方。
“就那儿吧。”
江陶随手一指架子上的羊脂玉瓶,里头插着两支紫色的花儿,很是风趣。
顾泽栖看了看几乎是自己一个手掌大小的花儿,又看了看江陶,终于确认他不是被当成了消遣,而是这人确实这么想。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妥协了,将那两支紫色的花儿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带来的那一朵放了进去。
看着与羊脂玉瓶格外不搭的花儿,顾泽栖决定今天回去就从库房里翻几个好看的花皿送过来。
不然凭着启明这审美,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今日怎么想着来看我?”
“路上遇见了江流,和他聊了两句,知道你醒了,也就来了。”
“你昨日忽然昏迷,可把我吓得不轻。要不是我之前就收了锦如的鞭子,我还以为她把你打了一顿呢。”顾泽栖坐在江陶对面,手里把玩着顺手从博古架上拿的一柄折扇。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日里受了凉,身子骨不太好,与锦如公主比了一场,浑身脱力,这才晕了过去。”江陶早就想好了说辞,不管谁来问都是这一套。
若是其他人,听了这话也就不再问了,只会让她好好休息。可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自然行事也不一般。
只见他伸了手出来,江陶躲也躲不过,手腕便被捏住,片刻后又被放开。
“竟然是真的,不应该啊,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也亏的系统伪装全面,不然今日被顾泽栖一试,她这欺君之罪便要落实了。
“直觉?”
顾泽栖将折扇打开,轻摇两下。
“我直觉你在骗我,可是我没有证据。”
江陶心头一跳,暗道太子殿下竟然还有这样逆天的本事,系统真该选他做宿主,而非让自己苦哈哈地做任务。
“瞒骗太子,可是大罪,在下可没胆子拿清河侯府开玩笑。”
“好好好,不提这个了。”
“今日天气晴好,我二人手谈一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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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下棋,下了两局顾泽栖就借口去倒水不知所踪。
无聊之下,江陶便翻出之前写到一半的信笺,洗笔研墨,继续写了下去。
最后一笔落下,房门也被毫不客气地拉开。
她侧目瞧了一眼便愣住了。
金尊玉贵的太子爷走在最前头,手里托着红木托盘,上头放着精致的青玉小盅。
他三两步走到园桌前,将托盘里的青玉小盅放在主位旁。
“启明,来吃午饭了。”
“世子,您的笔!”
直到云鹤喊了这么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将手中竹笔丢进一旁的洗笔皿里,拿起了那张信笺。
墨渍晕染在纸面上,落在瘦削遒劲的字后头,平白乱了美感。
这已经完全没救了。
她摇了摇头,将这张写废了的信笺放到一边,跟着殷切的顾泽栖一路到了桌前。
折柳早就将桌子收拾好了,各色菜品摆在桌上,她自己则拉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云鹤候在了门外。
顾泽栖按着江陶坐下,将青玉小盅放到她面前,将盖子一揭,露出里面熬得软嫩的米粥,上头点缀着细碎的肉沫和果肉,瞧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在太子殿下殷切的眼神中,江陶忽然觉得自己平日用的瓷勺似有千钧重。
这可是楚阳的太子殿下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江陶对此表示怀疑,但她依旧心一横,舀了一勺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