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吹来一阵夜风,窗外的人影也跟着动了动,吓得陈宥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绕是自诩胆大的他看到这一幕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了,换个胆小的人来吓晕都是有可能的。
他现在总算知道,那些死者为什么都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可不就是见了鬼?
风停了,窗外悬浮着的身影也一块儿消失在陈宥视线当中。
他没有松气,在身影消失的瞬间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要是一开始没看到那道身影还好。这看见了,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见,难免会想得更多。
它去哪里了?是不是进了房间里?
在自己头顶?旁边?还是身后?
陈宥被自己脑子里散发的思维吓得够呛,连忙摇摇头,想要把这些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开始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
他清了清喉咙,大声朗读,声音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清晰。
陈宥一边念一边摸索着往自己房间走,尽量做到目不斜视,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反正只要看不到,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
结果一转身,他就对上一张流着血泪的青白脸庞。
这张脸像是自带了光效和吹风机效果一般,黑长的头发无风自动,飘在半空中。青白色的脸庞还带着诡异的青色光芒,眼睛没有眼白,黑色的眼珠占据了整个眼眶。
黑红的血液顺着脸庞往下滑落,格外瘆人。
“……和谐、自、卧槽!”
陈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尼玛也太吓人了吧。
他倒吸一口凉气,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一拳挥了过去。手上冰冰凉凉的,带着一股黏糊的触感,陈宥看了眼,自己一拳把对方的脸给打得凹了进去,蛆都给打了出来,还有一股不知名的粘稠液体。
“……呕。”
他脸都绿了,飞快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这幅嫌弃的模样似乎刺痛了女鬼的眼睛,她张大嘴,发出尖锐的叫声:“啊——!”然后朝着陈宥飞扑过去。
这声音实在是太刺耳了,陈宥脑瓜子都嗡嗡嗡的,余光瞥到朝自己飞扑来的身影,连忙扭身躲开。这房间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一不小心就撞在桌角上,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女鬼没抓到人,不死心,飞快调转方向继续扑过来。
*
“别、别过来……嘿,我躲!卧槽还能飞?这他妈就很犯规了兄弟……”
李为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陈宥,对方似乎在做梦,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说着梦话。由于动作过于激烈,整个人往下栽,脑袋‘砰’得一声撞在旁边的椅子扶手上。
那声音,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但即便是这样,陈宥也还是没醒,皱着一张脸龇牙咧嘴地:“大姐你行行好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李为皱起眉:“有点不对劲。”
他站起身走到陈宥面前,伸手推了推他,“陈宥?喂?醒醒……陈宥!”
“这是魇住了。”张伞也跟着走过来,看着根本就叫不醒的陈宥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弄醒,不然他得死在那里。”
李为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两人纷纷打开自个儿带过来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些别人看了绝对要瞪大眼睛的东西。比如桃木剑,罗盘,装着糯米的袋子,朱砂黄符等等。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要开始跳大神呢。
李为满脸肉痛,掏出一张画好了的黄符贴在陈宥额头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停叫着后者的名字。张伞也没闲着,拿出罗盘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罗盘里的指针左右摇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回神了!”
李为大喝一声,一巴掌拍在陈宥脸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
陈宥眼皮动了动,悠悠转醒,顶着手指印满脸茫然:“……我这是在哪儿?”
“你说呢?”李为撕下贴在他额头上的黄符,夹在手指间,微微一晃,那黄符在两人的注视下自动燃烧起来,看得陈宥是目瞪口呆。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一动,身上的疼痛感立马传递到大脑。
“嘶——”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小声嘀咕:“怎么感觉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浑身上下都疼,特别是左脸,好像都肿了。
“咳,你刚刚被魇住了,要是不想办法把你弄醒,你就要死在梦里了。”李为咳嗽一声,神情有些不自然,瞥了眼正在房间布置家伙事的张伞,又挪回视线,问陈宥:“你梦见什么了?”
“……”
陈宥皱着眉头想了想,很快就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我梦见我醒过来,家里停电了,你们也不在。然后就看到一个女鬼,那女鬼追着我满屋子的跑……”
“那女鬼长什么模样?”
“嗯……就很普通,不过她的眼睛很特别,没有眼白,一片漆黑,还流着血泪。”陈宥歪着头回想,“身高大概有一米六左右,体重应该不到一百,头发挺长的……哦对了,左边太阳穴上有一颗痣。”
李为诧异地看着他,“你观察的还挺仔细。”
陈宥有些无奈:“没办法,职业病了。”
“那就对了,全都对上了。”李为拿出手机看了看,见陈宥一脸疑惑,便把手机递给他:“两个月前这个叫陈芳的姑娘在家里自杀了,屋子里烧着炭,应该是想烧炭自杀,怕自己死不了,还又上了个吊……”
陈宥对这件事情有印象,据说死者的死状特别诡异,法医和当时出警的警察都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