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聘礼(1 / 2)媵夫(女尊)首页

将近一月以来,金平侯府里的氛围都怪异得很。

终归还是喜气占了多数——毕竟向宁大婚的好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放眼过去,全府上下都忙得热火朝天,张灯结彩,清点嫁妆,管家吴伯一日到头忙着叮嘱、提点下人,力求大喜之日尽善尽美。

饶是准备得已经十分充足,仍架不住许氏冷不丁地觉得哪里不好,于是乌泱泱一大群人又紧赶慢赶着重来过。

在如此气氛下,向晚如无必要,几乎都不出自己的院门,以免给谁触了霉头。只是每日向主父问安,还是免不了的。

他沉默地从廊下经过时,正遇上两名家婢踩着梯子,在廊檐上敲敲打打。

他只不动声色,向里避了避,加快脚步通过。

却见前面笔直过来一人,大步流星,衣袖翻飞,正是他母亲金平侯,眉宇间拧出两道深纹,像是憋着气的模样。

还未到跟前,就指着家婢骂:“什么时候,就在内院干活?这廊檐齐齐整整的,前年刚翻的新,哪里来的什么好修?”

说着,瞥一眼向晚,怒气就更胜了一筹:“也不晓得知会男眷避让,规矩都浑忘了?”

向晚低着头,躲在一边不敢出声。

这时,就听前面许氏的房里,陡然传出响亮叱骂:“廊上的瓦都掉色了,是我让她们进来修补的,如何?你儿子下月便要成亲了,难不成府里破破落落的,到时候来了人好看吗?”

“谁家瓦顶不是风吹雨淋,你还非要簇新怎的?”金平侯大皱眉头,“好端端的成亲办喜事,什么闲人盯着别家屋顶看?”

这话不说倒罢,一说之下,许氏提着衣摆,跨了门槛便追出来。

“你只一个亲儿子,眼看着要出嫁了,一辈子的头等大事,也只有你这个当娘的毫不上心,在这里吹吹打打的教训人,给谁看?”

他匍一出来,倒不意向晚也在,脸色变了变,十分微妙。

金平侯看看向晚,又看看他,像是有话忍在胸中一样,只重重叹了一声:“唉,你啊!”

随即转身,拂袖而去。

她与向晚擦肩而过时,向晚低声道了一句“母亲慢走”,她脚步微顿,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算作是回答了。

许氏站在房门前,盯了向晚一眼,神色复杂,像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回身就进了屋。

向晚尽管尴尬,但既是已经打了照面,也没有再躲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在门前规规矩矩道:“儿子来给父亲问安了。”

里面静了片刻,传来淡淡一声哼:“进来吧。”

他走进去,才发现向宁原来也在,坐在许氏身边,膝上铺着一匹料子,是织金的妆缎,极华丽好看,花样也时新。

见了他,向宁的眼神闪了闪,要起身来与他见礼,道:“哥哥来了。”

刚一动,便被许氏止住:“你安生坐着,别一会儿把料子碰到地上,好好的东西还没上身就脏了。”

说罢,又慈祥道:“这安国府送来的聘礼,当真件件都不马虎。我瞧着这些料子厚,如今天刚刚要热,我便不拿它们替你裁衣裳了,你添在妆奁里带过去,到天凉下来的时候,自己依着心意做了衣服来穿。”

他笑得喜气盈盈,凑过去拍拍向宁的手,压低声音:“没准冬天的时候,你肚子里就有动静了,要是如今做了衣裳,怕是到时候该穿不上了。”

向宁脸上陡然红起来,低声嗔道:“爹爹!您说什么呢?”

却有掩不住的笑容,含羞带怯的,从唇边一点点漫上来。

向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像根惹人嫌的木头一样杵在边上。

这时,许氏才像是看见了他,撇了撇嘴,用下巴往旁边凳子上一指,“来了便坐吧,木呆呆地在这儿干站着,要是让人瞧见了,没的以为我薄待了你。”

他轻声道了谢,规规矩矩地坐了,侍人递上来的茶也只轻抿了一口,更不敢动桌上的点心果子,活像是在别家做客一般拘谨。

许氏瞥了一眼他的模样,轻哧了一声,像是很看不上眼。

“行了,在我这儿就别缩手缩脚的了,哪怕从前再不顶事,往后也得好歹学着,能上些台面,毕竟都是被小王女亲口定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