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绛看着颜茵眼巴巴的样子,故作沉思状拖延片刻。
果不其然,见那双狐狸眼里泛起着急,等差不多了,男人才开口,“下次出去时多带两个人,免得出去一趟,又裹一只手回来。”
颜茵呆住,反应过来对方在嘲笑她,顿时懊恼的抿唇。
不过想到允许外出,她又高兴了。
贺沉绛将她的神色变化收入眼中,不由好笑,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马车在稳步前行中回到府内,一回来,颜茵便带着珍珠回小院子去了。
贺沉绛去了书房。
*
书房内。
岳山神色凝重,“爷,岁岁夫人是被您赎下的前两日,才入的飞燕楼。她的身份很有问题,我怀疑她是三皇子派来的人。”
如果身份没问题,不至于查几天都查不清楚。
他们这一次是绝密之行,如今多出一个查不到具体身份的人,岳山如何能不紧张?
贺沉绛入座的动作没半分停顿,“她不是。”
这话听着云淡风轻,但却是笃定的,半分不怀疑。
岳山错愕,“爷何出此言?”
贺沉绛沉默片刻,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这是他做梦梦到的。
太荒诞了,对方不可能信,他也不想说。
斟酌片刻,贺沉绛断言,“从口音听来,她并不是扬州人,反而像京城的。”
岳山皱眉。
贺沉绛:“她的口音太明显,一开口便引人注目,换做你,你会选这样的探子么?”
还在飞燕楼里时,贺沉绛便注意到颜茵的口音了。
她应该不是扬州人,哪怕出现在扬州,也多半是刚来不久。
岳山眉间拧出一条褶子,“可是爷,倘若这是美人计呢?”
贺沉绛嗤笑,“我像是会中美人计的人?”
岳山想起在京中时,这位爷确实不近女色。然而才这般想,又记起前些天宅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风月艳事。
三更半夜,也是这位“不近女色”的爷,进了那章台女子的屋。
那时间点,明白人知晓他是去纾解。但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去......做贼。
当然,这等以下犯上的话打死也不能说。
岳山劝说,“爷,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到底没错。”
贺沉绛拢眉,“她的手脚皆无茧子,不是习武之人。”
何止没有茧子,简直嫩得不像话,那晚不过小小踢了他一下,脚尖便红了。
见岳山还想开口,贺沉绛目光淡淡,“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她到底是不是探子,我自会关注。”
*
红叶听闻颜茵与贺沉绛是一起回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后,她到底决定去颜茵那儿瞧瞧。
中午爷要外出,临行前传她过来,岳河告知她多半是爷喊她一同去富贵茶庄。
结果却不是。
红叶此行过去,一来想问问午时她是否与贺沉绛同行,二来想试探对方可知晓引蛇香之事。
这点很重要,倘若对方不知晓,显然是爷还站在她这边。
红叶出门了。
然而等她到颜茵院子,却被珍珠告知房中人在午睡,此时还未醒来。
“你去把她喊起来。”旁边的婢女毫不在意。
红叶抬手,面上温和,“不可。既然妹妹在歇着,那便等她醒了再说,我且在小厅里等着便是。”
珍珠只是一个婢女,再说全府都知晓颜茵是后来的,论资历逊了对方一筹,红叶要进屋等,珍珠断不能拒绝。
遂将人引入屋。
红叶没想到颜茵居然这般能睡,她在屋里等了一个多时辰,颜茵才午睡完。
夏末的日头还有几分没有褪去的毒辣,闷得人心烦意乱。
颜茵从内间出来时,红叶已经喝了十杯茶水,解手都去了两趟了。
颜茵醒后,才听珍珠说红叶来了,“抱歉,让夫人久等了。”
红叶露出笑容,“不久,左右无事。”
颜茵入了座。
她跟红叶真不熟,应该说跟这里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交情,所以跟红叶没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