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檬说完话,力气犹如被抽空了一般,脚步虚浮往外退去踩在堆积的枯茶叶上,茶叶发出嚓嚓的脆响声。 秦漓下意识去拉他时,人已经跑出茶叶林了。 这次她追了出去,心中满是不解与疑惑,难道来了不是为了表明心意,反倒是来当面拒绝?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 秦漓几步跨上去,手像钳子一样捉住了那只想跑的兔子。李西檬瑟瑟发抖,不停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你说啊?” 面对秦漓一声声的追问,李西檬紧张的脑子一团乱,原本说了违背心意的话已经很难受了,现在她又苦苦相逼,这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不给出一个答案,秦漓似乎是不会放手的,情急之下:“因为,因为你喜欢吴箐箐啊!” 秦漓的手明显顿了顿,李西檬趁此机会把手给抽了回去。 “我……”不可能说不喜欢,以前原主喜欢吴箐箐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否认了,李西檬只会更讨厌她。 李西檬胡乱一问,没想到还把秦漓问来答不上话了,果然,来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他咬着牙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我承认,以前是有些喜欢吴箐箐,但是自从遇见了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比以前喜欢吴箐箐还喜欢。”秦漓感觉到了李西檬的不对劲,连忙又拉住他的手臂,认真解释道。 李西檬见手被抓着,奋力挣脱,他现在也不听秦漓的解释了,整个人怕的打抖,抖的还厉害:“你,你快,放手,放手啊!” “你不相信?” 见此反应,秦漓心里失落感顿增。 “李……李西檬?秦,秦漓?”刘大琴背着背篓从山上下来,大老远就见着前头有两个人在拉拉扯扯,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听不清,走近一看,让她嘴都合不拢了,竟然是这两人:“你们这是在干啥啊?” 李西檬心如死灰,还是被看见了,秦漓的手总算是松开了,他低着头,揉了揉发红的手,羞赧的跑走了。 秦漓见人被吓走了,心里的事儿还没个着落,扭头瞪着明显带着看好戏脸的刘大琴,怒道:“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刘大琴摸摸鼻头,嘿嘿笑道:“秦漓啊,我说你一个女人,拉着人家一个男子干啥,李西檬可还没嫁人呢,你可别毁了人家名誉。” 经此一说,秦漓目光不禁变得锐利起来,她死死盯着刘大琴,语气生冷:“我只是跟他说点事情而已,我可告诉你,要是你把这件事儿到处乱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刘大琴的笑僵在脸上,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她朝秦漓干笑一声:“瞧你说的哪里的话,我先回去了啊,你也早些回家,今儿个小年呢。” 太渗人了,刘大琴心突突直跳,赶紧背着背篓下山去。 秦漓心中烦躁之极,回到家里,魏花棠杀了一只鸡,正在院子用滚水烫着去毛,见她回来了,兴高采烈道:“你干嘛去了,赶快去帮爹烧火,咱们今晚吃鸡肉,家里的乌骨鸡,待会儿炖了可香了。” “哦。”秦漓恹恹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屋里去了。 魏花棠瞧她满身丧气,扔了手上的鸡,追进去:“你咋了?” “没咋。” 秦漓倒了杯冷开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还说没,就差脸上写着有事儿了。” “我真没事儿,就是有点饿了,我这就去给您烧火去,您那鸡打整好了啊,再泡着该泡坏了。” 魏花棠一个激灵,连忙往外头跑去:“哎呀,差点就坏了。” “漓儿啊,你不想烧火就在屋里待着,爹烧就是,你看看,不赶紧娶夫郎,火都没人帮着爹烧。”魏花棠扒着鸡毛,闲着无事儿便开始唠叨了。 秦漓被灶里的火光照着,身上暖烘烘的,魏爹说的话她可听到心里去了,整个人都酸溜溜的,她倒是想娶啊!人家不愿意嫁啊! 哎~无声叹了口气,魏爹忙里忙外,她看着也不是个滋味儿,确实是差个人帮着爹做做饭~ 晚间魏花棠做了一锅香喷喷的炖鸡肉,是用粉丝炖的,以前哪里舍得买这些食材,看着秦漓争气了,又挣了钱,家里宽裕了不少,所以他才舍得花整整二两银子备年货,除了买了些大年夜要吃的和初几头家里来亲戚的吃食外,他还割了猪肉熏着,等着明年吃,虽然吃不了多久,但是挂在灶头上亲戚看着也好看些。 今年年尾这几天他都喜气洋洋的,锅里炖的入味儿香醇的土鸡香味儿都飘到了院子外,路过的人不禁都深吸了几口气。 “来,多吃点儿。” 秦漓吃了一个纯黑色炖的有些烂的鸡爪子,真是入口即化,那味儿一窜进嘴里可真叫人满足。 魏爹的厨艺不错,家常好味道,游子能吃得泪汪汪。 面对着温情与美食,她感受了一会儿却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儿,自个儿什么都有了,李西檬可能还在小年夜里挨饿受冻,被李家苛待着。 她压抑着心里的不适,陪魏爹吃完晚饭,魏爹今夜里吃了个饱,心头也高兴,收了碗筷就赶着秦漓早些去睡了。 秦漓在夜里想了很多,睁眼睡不着,闭眼还是睡不着,和昨夜的情景殊途同归,木床上不停发出翻身的声音,辗转就是大半夜,天灰蒙蒙的有些亮,灶房发出轻微的响动时,她才把干涩的眼皮子合上了…… “秦漓,秦漓,快起来!” “爹,怎么啊,我困得厉害,想再睡会儿,要吃饭你就先吃吧。” “吃啥饭,这都快晌午了,你赶紧跟我起来,你说说你对人家李西檬做什么了!” “欸欸欸,疼疼疼!”秦漓的瞌睡虫瞬间没了,耳朵上的刺痛一下子把她给激醒了,而神智清醒是因为听见了李西檬三个字。 “爹,你说啥啊!” “你犯混,又犯混了是吧,你说喜欢人家就娶人家,怎么能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呢?”魏花棠竖着眉毛,显然气得不轻,手上的力道又给加重了。 “爹,你先放开行不行,我都不知道咋了,你先说说啊,您都快把我耳朵拧下来了!”秦漓又急又恼,耳朵还疼。 魏花棠闻言松了手,一屁股坐到了秦漓床边,一双眼睛就开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