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有人冲了进来,急切叫他:“邢白鹿!”
邢白鹿愣了愣,这个声音……
有人伸手过来,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怎么样?”
邢白鹿这才终于确定:“晏峤?你怎么……”
“先离开这里再说!”晏峤提一口气将人扛上肩就往外冲,他没敢揭开邢白鹿的眼罩,也没解开他的手脚,毕竟这件事闹了个大乌龙,这屋子还是常律师亲戚的,总不能让这件事越闹越大。
邢白鹿一阵天旋地转被甩上晏峤的肩膀,他蹙眉道:“晏峤,你别……”
“没事,老公力气大着呢!摔不着你!”晏峤中气十足,上辈子他想抱小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刚才那一瞬间,他简直要把上辈子欠下的所有男友力全都拿出来。
邢白鹿刚才摔得不轻,有些头晕耳鸣,他大概又是幻听了。
就在晏峤扛着邢白鹿往楼下冲时,身后的方琮林突然字正腔圆高声道:“老晏,你带人先走,我替你们断后!”
话落,晏峤便听到了方琮林自导自演的打斗声“呀!”“嘿!”“去你妈的敢动我朋友!”“老子跟你们拼了!”……
晏峤:“……”
妈的,方琮林这老狐狸,搁这儿邀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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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峤带着人跑出了两条街,这才寻了处路边的草坪将人放下来,替邢白鹿解开绑住手脚的绳子。
邢白鹿本能摘下了眼罩,晏峤飞快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微微喘息道:“慢慢来,别伤着眼睛。”
快中午的阳光很烈,邢白鹿适应好一会才睁开眼。
晏峤一眼就看到邢白鹿手腕处被捆出的青紫印痕,他的脸色微变,忙俯身过去:“你的手……”
晏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白鹿一把推开了。
“晏峤,你别……”邢白鹿顿了顿。
晏峤的手下意识往身后撑了把,刚才兴致勃勃一头热的情绪瞬间降至冰点,晏峤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小鹿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不想他碰他。
邢白鹿又朝晏峤看来,他想解释一句:“我不是……”他下意识蹙眉忍了忍,突然别过脸“哇”地吐了出来。
晏峤被他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手脚并用爬过去帮他拍着后背:“怎么了突然?怎么吐了?他们打你了?!”
邢白鹿撑在草坪上的手臂不住颤抖,晏峤忙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帮忙撑住了他的身体。
他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喘息道:“没有,我撞到了头,你又扛着我跑一路,我这都快脑充血了,特、特别难受,我本来想叫你别扛,你没理我……”
他大约还是很难受,说话断断续续。
晏峤很是自责,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歉。
邢白鹿又解释:“我刚才是怕不小心吐你身上……”他抬手用手臂擦了擦嘴角,转过身来笑,“好多了,谢谢你。”
晏峤整个人有点呆,绝望溺水的心脏又仿佛缓缓跳动了起来。
小鹿在和他解释,推开他是怕不小心吐他身上。
其实,吐我身上也没关系的!
“咝——”
邢白鹿拧眉抬手抚上后脑。
“摔哪儿了?”晏峤忙伸手想去查看。
邢白鹿眼尖,一眼就看见晏峤的拳峰血迹斑斑,甚至还触目惊心地嵌着许多碎渣。
“你的手……”邢白鹿一把拉住他的手,除了满手的血,晏峤的衣领被拉歪了,袖口扯破了,身上也沾了不少血,邢白鹿脱口问,“怎么弄的?”
“当然是我们为了救你跟那些地痞流氓干架留下的!”不远处传来方琮林的声音。
他大步跑来,邢白鹿一眼望去,来人身上的伤也不比晏峤少,但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这人不同于晏峤的忧虑,反倒是一脸神清气爽。
其实晏峤看着邢白鹿下楼,方琮林就尾随他们出来了。
不过演戏得演全套,断后得有断后的样子,方琮林才忍着没有立马上前来。
他坐了下来,大方勾住晏峤的脖子道:“这不是我兄弟被一个兜帽给打伤了吗?我们本来想去找那小子算账的,没想到那小子得罪的人还不少,有人上门去抓他,结果眼瞎把你给抓走了,我当即打算带着老晏一起去把你救出来!”
晏峤看方琮林简直了:“你能闭嘴吗?”
“那必须不能。”方琮林温柔又礼貌地拒绝,拉着晏峤受伤的手给邢白鹿看,“看见没?他这一拳头过去……啧,可惜打了个空,只好一拳锤碎了镜子来示威。”
晏峤冷笑:“我那一拳下去,对面那个喽啰差点就吓尿了。”
方琮林的眉毛抖了抖:“我的扫堂腿一下就把那人撂倒在地,摔了他一个狗吃屎!”
“是吗?可我看那人火速起来给了你一个过肩摔,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你脊椎估计都断了。”
“你看看你挂了多少彩,啧啧,我说你打架不如我吧,看看,都在流血呢。”方琮林拉着晏峤流血的手往邢白鹿眼前晃。
晏峤见邢白鹿盯住自己受伤的手看,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反手狠狠推开方琮林:“方琮林你他妈有病吧,你吓到他了!”
方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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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峤日记》:「重新见到你的第十三天(补充),本来想叫陆明嘉来救你的,可是出了点变故,我只能自己上了。但我为什么要扛你走呢,我超后悔没有抱你的,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唯一可以抱你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