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个并不足以将荀良拉下来的证据去换一个大理寺卿的位置,孰轻孰重?”
她眼神几乎没有波动,语气也没多少起伏。
偏偏话里的意思让人惊讶。
“你是说荀太后会放弃到手的大理寺卿之位,去保荀良?”
沈昶凝眉,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荀家自从荀太后退下去后在朝中渐渐失去话语权,荀温虽有一品称号,但并无实权,而大理寺卿之位可是实打实的能在朝中说上话的职位。
陆挽君挑一挑眉,不可否置。
“听荀太后的意思,估计会推举如今的大理寺少卿,谢旻之。”
沈昶语气一变:
“谢旻之?”
陆挽君颔首。
“哼,这个小白脸还真是有本事,年纪不大,手段倒是不小。”
沈昶冷哼一声,言语中的嫌弃溢得满屋子都是。
他可是牢牢记得这个谢旻之求娶过陆挽君的事情,若不是当时他远在西北,定会让谢旻之好看!
陆挽君蹙起眉,想到日后还要自己或许还要和谢旻之合作,便出声替他辩白:
“谢大人连中三元,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怎能说人是白脸?”
天地良心,陆挽君这话并无其它意思。
偏偏呷了醋的沈昶听得不是滋味。
“不是小白脸是什么,若不是借助他妻族的底蕴,能在几年内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沈昶气急,话越说越难听。
陆挽君同是生气,沈昶贬低谢旻之和贬低她又有什么区别?若不是后来谢旻之有了妾室,她或许真的愿意嫁与谢旻之为妻。
“那你呢?人家是借助妻族底蕴,你又何尝不是借助手中权威逼我就犯?”
陆挽君被气得口不择言,若是她知道谢旻之的妾室是沈昶硬逼着逍遥伯塞给谢旻之的,只怕更有话说。
沈昶脸沉得快滴水。
他倏地握住陆挽君的臂膀,凛声问她:
“你说我是借助身份逼你就犯?”
他周身升起薄怒,盯着陆挽君的眼恨不得喷出火来。
陆挽君自知失言,当初要她嫁给沈昶,更多是荀太后的意思。
但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示弱。
“若不是你在荀太后面前口口声声说你我二人有婚约,荀太后怎会把我嫁给你?”
她眼眶浸出两滴泪来,倒不是沈昶捏得她手疼,而是她气自己哪怕是重活一世,仍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那点儿悲伤不知怎的泛滥成灾,陆挽君没想在沈昶面前哭,哭在她眼中一向是示弱的表现。
偏偏她的眼泪跟她做对似的,一滴一滴簌簌掉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沈昶积土成山的怒意在这咸湿的泪水中轰然倒塌,他当下放开陆挽君的手,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泪,向她赔不是。
“挽君,我刚才说错了话,你不要哭。”
沈昶故意耍宝似的赔不是让陆挽君忍不住破涕为笑。
她挥开沈昶替她擦泪的手掌,佯装还在气头上。
“让开。”
沈昶自然不让,他突然将陆挽君拉到自己身前,低头看她。
“挽君,你不要替谢旻之说好话。”
他如同呓语的话在陆挽君耳边回响,她一下红了脸。
她陈述事实而已,何时替谢旻之说好话?
陆挽君正要开口反驳,谁知沈昶径直向她压下来,二人目光对视。
惊慌失色,兵荒马乱。
沈昶看见满意的眼神,禁不住闭上眼往那莹润处寻去。
陆挽君再次推开他。
“我还有要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