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被周念念刺激到了还是气到了,谢婉瞬间精神了几分,跪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几分倔强,不卑不亢道:“参见长公主殿下。不知殿下无故将臣女拦下是为何?”
只要她咬死是马车跑得太快没看见长公主的仪仗,那长公主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父亲是户部尚书,她家也不是小门小户。
静茗咬了咬唇,下意识抬头去看周念念的眼神,看不出她的神情来,却觉自己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即便长公主算是她堂姐。
周念念手笼在袖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红唇轻启:“不知道两位姑娘看见本宫的仪仗不让行是何故?”
谢婉忍着心里的屈辱委屈和膝盖上的疼痛抬头看了一眼秦桦,见他面无表情,眼神并未落在她身上,她心里像是漏了一块儿一样。
“殿下,我们因急着赶去英国公府赴宴这才催促车夫走快点,没曾想车夫是新换的,又是个没眼力见的,这才没能及时认出殿下的仪仗。”静茗解释道。
周念念打量了她两眼,果然不愧是书中女主,容貌确是上乘,连自己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惊艳万分。
女主她自然是不会为难的,便道:“原来是这样,那便起来吧。”
“谢殿下。”静茗拉着谢婉起身,但谢婉却执拗地跪着,抬头直视着秦桦道:“长公主殿下,臣女有一事请问。”
周念念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问什么,还挺深情呢,既然这么深情怎么又和别人订婚了呢?秦家出事的时候谢家怎么做壁上观呢,更何况秦桦在被流放前还去找过她,她却避而不见,谢夫人还将秦桦羞辱了一顿。
周念念:“问吧。”
谢婉道:“秦桦怎么会在殿下的府里?他不是流放了吗?”
既然是流放就该乖乖去边关,如今还在京城就是逃犯,留逃犯在府里就是包庇,是触犯律法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才是,谢婉知道长公主的权利很大把持朝政,但也应该以身作则才是。
周念念在脑海里把谢婉的年龄调出来看了看,才十八岁啊,难过这么天真呢。
她笑了笑,突然伸出手一把挽住秦桦的胳膊,还把头靠在他臂膀上,很是亲密道:“你说他啊?是本宫的男侍啊,这天下还有本宫得不到的男人吗?是不是逃犯不是本宫一句话的事儿吗?”
秦桦感觉自己全身僵硬,不敢动弹,但不得不努力做出配合的样子。
谢婉一脸想反驳又不敢的样子,脸色通红,怨愤地看着她。
周念念笑得明媚灿烂,“谢姑娘这么看着本宫作甚?对了,好端端地你关心本宫男侍的事,莫非你也觉得秦桦长得很俊?是了,本宫当时也是看中他这点,但是收入府后才发现,不光是长相,连其他方面也很是不错呢,这不本宫现在就专宠他一个人。”
秦桦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有些羞恼道:“殿下……”
周念念暗地里掐了他一把,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谢婉的眼神则是逐渐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太恶心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静茗虽与原主都是皇室的人,但她只是一个侧妃生的,与嫡公主的身份差距巨大,两人的接触也不多,听了周念念这番话心道堂姐果然不负传闻。
谢婉爬起来道:“可是殿下不觉得你对男侍都太残忍了吗?”
根据她打探来的消息,秦桦在公主府受到的完全是非人的待遇,吃不饱就罢了,还要经常受到鞭打折磨,秦桦以前可是京城有名的世家公子,多少女子钦慕她,如今却被长公主这样对待,就算是流放去关外,也比这生不如死的日子强。
她的秦桦,一向是清冷矜贵的。
秦桦垂着眸子并不看她,这让谢婉越发觉得秦桦是受到了逼迫。
周念念挑了挑眉:“哦?太残忍?秦桦,你自己说,本宫对你残忍吗?”
秦桦哪儿敢说是,他感觉自己现在跟架在火上烤一样。
他沉声道:“殿下对奴很好。”至少现在是的。
谢婉不信,看周念念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她更加不服,但到底不敢与周念念硬碰硬,只有忍气吞声道:“秦桦与其他男侍不一样。”
就算她救不出来他,她希望他至少能够不用每天受这恶毒女人的鞭打。
周念念更觉好笑了,而秦桦内心已经不是在火上烤了,简直像在下油锅,他只求这件事快点结束了。
周念念:“他与其他男侍一不一样呢,谢姑娘肯定是不知道,毕竟你没亲身体验过是吧。”
谢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后脸更加红了,看周念念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会吃人的怪物。
看这小姑娘吃瘪,周念念心情舒畅,看了看天色道:“行了,时辰也不早了,该去英国公府了。”
她转身,拽着秦桦的袖子往马车的方向走,上车前又回过头道:“谢姑娘平日里还是多读些书为好,免得再将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谣言就当真了呢。”
她视线扫过前面停着的马车,“将你们的车赶开,本宫的车要先过去。”
秦桦扶着她上了马车坐在旁边才终于松了口气,真怕谢婉再说出什么严重的话来,若真惹怒了长公主,恐怕户部尚书都保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