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与应风当时并不相识,他当时也从未刻意设计过要害他人性命,若我中招,不过是技不如人,认栽就好;第二,若是神界与仙界愿意一早就对夜容安施以惩戒,应风定也不会愿意无故伤害他人性命;第三,那些害我云家满门的人,无论是人是魔,既然他们当年敢犯下如此滔天罪孽,就应该随时做好准备偿还于我”!
云初柔说到这里,眼中恨意再也无法克制地从心头涌起:“我日日活在痛苦之中,却看着那些人逍遥快活。想让我放弃报仇,做梦!”
这些积压了四年之久,日日折磨着她的恨意此刻被她毫无顾忌地尽数宣泄,她胸膛上下起伏,只觉得快意无比。哪怕下一刻就被赶出天界也无所畏惧。这感觉,真的太痛快了!而痛快之余,不知怎的,眼眶又开始发痛,疼得她直皱眉,氤氲了眼前的光景。
容筵看到云初柔心中恨意的骤然爆发,她眼中盈满了泪意,衬得两只眸子格外晶亮,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想也未想便想抬手安抚:“我并不是......”
云初柔利落地打开容筵的手,“啪”地一声,十分清脆。他被打开的手停在半空中忘了收回,只低头看着云初柔神色莫辨,紧皱着眉头好似十分痛苦的脸庞,心头苦涩。
云初柔偏过头平复了心情,平静说道:“既然误事,我先走了。”
说罢,再不等容筵挽留,头也不回地转身踏进了元亨园的大门。
只留下门外一动不动的容筵,右手依旧半抬着,维持着被云初柔挡开的动作,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轻轻地叹息声想起,转瞬之间便随着渐暗的天色一起,消匿于暗夜之中,连他自己都再寻不到。他这才缓缓收回了胳膊,背到身后,而后沉默离开。
而另一侧云初柔却没离开,她只是躲在了元亨园的门后,靠着墙听着那声叹息渐落,而后一切归于沉寂。
她眼神空洞,似是透过面前悠长的甬道不知望向了何处。她轻扶上额头,眼眶上的痛意已经想消散,好似这疼痛从未存在过一般。但她明白,这一切都真实存在,应风如是,仇恨如是,这一地的鸡零狗碎亦如是。
四年来,她第一次向外人毫无遮掩地展现了自己的仇恨,这仇恨深入骨髓,无法用任何方法磨灭。应风起码还知晓自己应该找谁复仇,而自己只能在拿回浑元杖后,像个傻子一样招摇过市,看是否能将仇敌吸引过来。
至于该如何复仇......想到应风如此决绝的方式,她已经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理智对待了。若是遇到应风的情况,说不定自己会更极端吧......
她突然回过神来,深呼吸,而后告诫自己:云初柔,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不到一个月就要参加家主试炼了,不管怎样,你答应过爷爷,要保管好浑元杖。你将它带上了天界,一定也要将它带回云家!
三番五次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云初柔才勉强从悲伤绝望的境地里走了出来,回到了玉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