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走到了塘前亭边,墨廷道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突然从旁边的岔道上又走出来一个人。
漫步行来的是一位少年,墨黑的发在阳光下有些暗紫,衬得优美的面部轮廓发出一种柔和的如玉石般的光泽,他迈的步伐明明不慢,却让人感觉到闲云信步的优雅和高贵。
这种理所当然的优雅和漫不经心的高贵,让他这么一路走来,周遭的一切都只能淡化成为布景。
一双漆黑温润的眸子与墨绾在半空中对上了。
墨绾不知怎么的,感觉到心中某处似是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只是等着少年走的越发近了她才发现他的唇色有些浅,身材虽然修长匀称却微偏瘦削,让容色逼人的他无端端的多了几分柔和。
墨绾神色清浅,既不看外面,也不看那少年,只是偏头看向依着亭子长在塘边的一棵玉兰花树,似开非开的白色花朵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长得跟个面首一样。”墨廷道眼角一抽,瞟向少年。
少年虽是缓缓走过,却是顷刻间就消失在了视线里。那一丝清冽的药香也随之消失了。
墨绾静静地看了少年离去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
前世墨绾曾与楚牧之有过几面之缘。可他怎么会在这?
墨绾在疑惑的同时。
已经换上了一身蓝色广袖袍的少年同样站在窗边,听着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禀报,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窗外,眼中似是笼罩着让人看不清的雾气。
少年低柔暗哑的声音舒缓地在屋里响起,声音明明不大却是掷地有声:“墨家墨绾可调查清楚了。”
跪着的属下一愣,小心地抬头瞟了主子一眼,试探着问:“只查到是墨家嫡女,其外并无什么。”
少年闻言偏了偏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的属下一眼,有些讶异地道:“是没什么还是你查不到。”
那属下立即低头:“属下无能。世家,尤其是墨家,渗透不进去,属下要不要派人去天机阁……”
少年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似是想了想,淡声问道:“今日墨家也来寺里了?”
“属下确定,那人是墨廷道,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子,是墨家墨绾。”
“墨绾。”少年的语调依旧舒缓平和,眉间却是有些思虑之色,不过一瞬他便淡笑着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吧。”
黑衣属下一愣,主子这是笑了?
......
?“对于燕北王府的事情,可调查清楚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墨绾问以葵道。
她上一世对燕北王府的事情知道的就不多,这一世很多事情出了变故,仿佛事事都与燕北王府逃不了干系。
“已故老燕北王是先皇的兄弟,乃当年的张贵嫔所出,十五岁时被赐封燕北王。当时说要赐郡主给燕北王,不过老燕北王在之前与云家的嫡长女云瑶定过亲,当时燕北王楚岐山,曾请旨向老先皇陈情。”
“老先皇考虑再三后为堵悠悠众口并安抚楚岐山,便允许燕北王府迎娶云家长女云瑶,并且允诺了燕北王为世袭之位后。”
“云瑶自进楚家门后生了当今燕北王楚仲先和楚伯贤后就再无动静,之后云瑶又为老燕北王纳了一门出身苏家旁支的贵妾,老王爷的次子楚衡就是这个苏贵妾所出,苏贵妾身子不好,楚衡出生不久之后就过世了,楚衡自幼被养在云瑶膝下。”
“老燕北王楚岐山活到了六十来岁,当时为了立世子的事情燕北王府曾经闹过一阵。”
“云瑶要立自己养的庶子萧衡。而老燕北王则更加属意长子楚伯贤。”
“可后来楚伯贤去往京都述职的路上死了。”
“偏偏当时正值先太子病故,先皇发病,康王与荣王两人争储最为厉害的时候,而老燕北王则亲自入京请旨为儿子楚仲先请封,当时监国的康王和荣王争得难分胜负,谁也不想在那个时候开罪燕北王府。因此楚仲先顺理成章成为了世子。又过了两年,先皇突然病愈,康王与荣王先后因忤逆的罪名被诛,不久后老燕北王也暴毙,楚仲先则继位为燕北王。并请封嫡长子楚尧楚牧之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