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狭窄的胡同里,路边时不时便有住户放在外面的自行车亦或是其他杂物,胡同更显狭窄,还没等拐弯,沈霜柏便听到了与他们家住同一条胡同,只隔了几家的邻居的声音。
“……沈家那小子最近看起来跟个正常人似的,咋不干点正常事儿呢,重点大学毕业跑去摆地摊算命,得亏这不是我家孩子,不然我非得气死不可。”说话的人语气里有着微妙的幸灾乐祸。
“谁说不是呢,前几天沈家那小子发了烧醒来后,看着眼神可是清亮多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反应迟钝了,我还想着沈国勇他们夫妇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谁成想转头那小子又发昏了。”
“可惜了他那张脸了,说起来,光凭沈家小子那张脸,哪怕搞个直播啥的,估计都能赚钱,咋就想不开呢。”
“可不是呗。”
率先说话的人又按捺不住地转移了话题,“我儿子虽说没考上啥重点大学,但是上学的时候没怎么跟我要生活费,现在也找到工作了,一个月给开一万多的工资呢。”
语气里的得意随着尾音直接飘了出来。
其他人听闻,或是惊讶或是羡慕地,“嚯,一万多呢?那可真不少,你家海潮可是出息了。”
“在啥公司啊?干啥工作啊?”
炫耀的人被人夸得心花怒放,“嗐,所以说这学历啊,有时候也算不上什么。”
至于人家问公司、工作的问题,她倒是没说上来。
不过她话里捎带着贬低的人是谁,其他人自然是心知肚明,有人跟着附和,却也有人没吭声。
而另一边,即使听到了旁人议论的是他,沈霜柏面上也没有露出多少情绪,他步伐也仍是不急不缓,待他拐到胡同时,方才率先开口,且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的赵大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沈霜柏,脸上难免有些讪讪,“小柏回来了啊。”
沈霜柏脸上不见丝毫负面情绪,声音如冷泉击石,清凌凌的让人几乎有种暑气尽消的感觉,“赵婶儿。”
赵大婶讪讪地应了声。
沈霜柏也没有忘记和其他认识的婶婶、伯娘们打招呼。
不管她们心里什么想法,这会儿见着沈霜柏,他这张脸和这身材,往那一站,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了。
且除了赵大婶,其他人对沈霜柏还是关心多于八卦的,毕竟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胖胖的小鼻子小眼睛的郑婶儿笑着,“还没吃饭吧?快回去吃饭吧。”
沈霜柏笑着点了头,待视线再次扫过赵大婶的时候,他目光停驻,若是按照赵大婶所说,她的面相不该如此才是。
只见赵大婶的天仓缺陷,眉毛散乱,鼻子也发黑,处处都表明着不日她便会破财,且来势汹汹,不仅会掏空他们的家底,还会让他们家债台高筑。
只是不知是因她家中谁引起的,又是为何而起。
沈霜柏的视线引起了赵大婶的心虚,她以为沈霜柏是听到了她刚才说的话,要发作她,其他人也隐隐觉察到了不对。
赵大婶干笑了两声,“小柏这是看啥呢?赵婶儿脸上有脏东西?”
沈霜柏只沉吟了下,便淡声开口,“赵婶儿近日恐怕会破财,只是我从面相上看不出是因何而来,赵婶儿可要测个字?”
他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脸色都有些微妙。
赵大婶脸色更是不好看,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眼里有了怒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吧,就是说了也都是事实,你用得着这么诅咒我吗?”
赵大婶平日里还挺爱打麻将的,最听不得这种话。
其他人也有的怀疑沈霜柏是因为刚才听到赵大婶说他坏话,才说这种话来让人膈应。
“是啊,小柏,不至于吧?你赵婶儿也没说啥。”
“这孩子话说得,我们一会儿还要打麻将呢,你这话一说,你赵婶儿肯定不敢打了。”
也有人故意插科打诨,想要把事情揭过去。
“好了,小柏快去吃饭吧。”
沈霜柏目光微转,知道她们是误会了,且看赵大婶的样子也不会相信他的话,索性便不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便迈步离开了。
身后赵大婶还在愤愤不平,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也就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