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奥兰迪越发茫然:“……还能在什么地方?”
安勾起嘴角:“我之前就觉得碎镜片在列车外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镜子是在车厢内爆炸的,不太可能在站台上,如果车厢没有,那这些碎镜片有没有可能因为爆炸,飞溅嵌入了乘客的体内呢?”
贝奥兰迪:“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佐伊:“一起去爬山吗?”
挖艹(一种运动)!!
”所以——“安状似无辜地看向佐伊,“佐见,看来你还是得试试偷点这些怪物的东西了。”
“距离下一站六角大道到站还有一分钟,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下站准备。”广播女声甜美清晰地播报着,“下车乘客请勿在车门拥堵阻碍上车乘客上车,先上后下——”
佐伊脸色黑如锅底,他握了握他的手,侧头扫了一眼和贝奥兰迪一起坐在那辆小ae86车里的安:“薛峰,要是你没有办法转移仇恨值怎么办?这些怪物的仇恨值要是一直锁定在我身上,我很容易死亡的。”
“放心,你死了,汝妻女吾养之,汝勿虑也。”
“我连老婆都没有你跟我谈这个?我真是发了邪的,相信你!”佐伊爆了粗口,“怪物的仇恨值会从头到尾地锁定在我身上,只要见到就会追,到底还有什么方法?”
贝奥兰迪心情复杂地看着安:“薛峰,那碎镜片真的在乘客身上吗?那这事件也太……难了点。”
“镜子的碎片已经无所谓了,主要还是血天教。”佐伊打开了手中的书,一只猴子模样的灵从书里面跳了出来,附在他身上。
“我应该有把握转移仇恨值。”安说,“我有一个很强的杀招,对他们极具侮辱性,就是这杀招点费精神力,哦对说起这个——”
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们谁那边有快速恢复精神力的药剂,有的话给我。”
两人把药剂扔给了他。
“列车已到站——”
佐伊冷面看着车门外等候着的焦黑尸体,或者说乘客们,他心浮气躁地啧了一声,接着身体开始异化,他的整张脸就变成了像个猴子一样,眼中冒出刺目的红光,獠牙从嘴唇边冒出,双手变成了又粗又大的紧实黄色猴爪,指甲尖利无比,脖子上还能看到淡白色的粗硬毛发从佐伊的领口冒出来,一根黄白相间尾巴从裤子里探出卷成一个问号形状,头上带着一圈金箍。
安反身站在车上,脚踝被贝奥兰迪用ae86上的安全带绑着,防止被甩下去。
他开始共鸣起了自己的源装,随着身上铠甲的实体化,一个火凤图案在铠甲上程现,他轻轻抖动身体适应了一下,目光专注地看着佐伊,这种事情,一定要快准狠。
贝奥兰迪在安下沉身体开始盯着佐伊之后,几乎听不到安的呼吸声,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种近似于物体的不动状态里。
聚精会神和全神贯注这种简单从成语都不足以形容安的专注,贝奥兰迪怔怔地看着瞳孔缓慢收缩,以及近一分钟没有眨眼的安,在一瞬间他觉得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车门缓缓打开,烧灼的风和火以及张牙舞爪的黑色燃烧尸体冒着火星冲入了车厢内,佐伊一只手和一只脚挂在吊环上,他看着这些扑面而来的尸体,就算是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温度的迅速攀升也让佐伊的汗从鬓角滑落而下而。
高温迅速地扭曲了所有人的视线,连列车的胶质门框都在进入的乘客的触摸下融化了,佐伊深吸一口气,他缓慢的再次打开了自己的封灵书,一个钩锁附在他手上。
看着这些在烈焰中燃烧翻卷哀嚎逃脱不能的乘客们,无法遏制的恐惧侵袭了佐伊。
如果安的推测是错误的,如果这些怪物身体里根本没有镜片,如果安根本无法转移仇恨值,如果安只是想利用他试探一下自己的想法……
假如安任何一环的计划出现了错误,最先死的玩家,就是他这个直面怪物的佐伊。
这些在烈火中燃烧,死不瞑目的乘客就是佐伊未来的样子。
佐伊的心中出现了无数的质疑,焦虑,畏惧,甚至杀意和绝望,所有的情绪在他心中火焰一般地翻滚交叠,浓烈得让他呼吸不畅,在生死和永不停息的烈焰焚烧的痛苦面前,佐伊在动摇着,他拿着勾锁的手有些微不可查地发颤。
或许在这个场景面前,没有人能不动摇。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这个事件出不去,他就得死,如果他出去的太晚了被影公司发现也得死,如果他抓不住血天教,平民就得死。
“佐伊。”安忽然出声了,他眼睛呈现一种无机质的冷光,语气淡然无波,“我们可是同伴,相信我们!相信正道!所以不要犹豫,做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给我。”
佐伊隔着浓烈的硝烟,和飞舞的火星和尸体和安对视了这一眼,整个车厢都陷入了无法扑灭的火焰中,乘客凄厉翻滚的哀嚎充斥在他们耳边,黑色的尸体在火浪火海里露出狰狞地伸出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