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季文詹私下是个喜欢吃花酒的,各种各样的女子他都见过,温婉的,清冷的,妩媚的……但他最喜欢的是软软娇娇的女子。
软糯怜人的小女郎,若落在季归褚这样的疯狗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
毕竟,季归褚是不通感情的冷血之人。
季文詹如此想,所以在季归褚离开后,他开始打起了殷国公主苏娇虞的主意。
“若是为了和亲,与其嫁给那疯狗,倒不如嫁给我,我府上还有侧妃之位。”季文詹还没有将这句话说出,他的脖子就被死死地掐住了。
自脖颈升起的痛苦窒息感传来,季文詹脸上又怕又惊。
怕的是,季归褚又在发疯!
作为一个正常人,怎可能在宫宴上掐人!只有季归褚这样的疯子才会做出。
惊的是,季归褚居然回来了!?
季归褚向来厌恶苍国王室众人,若他离开宫宴这种场合,他自是不再回头,他从未回头,这是第一次。
季文詹没有想到,季归褚竟然如此重视这个殷国公主。
现在季归褚掐他的架势,可不是心爱之物被夺走而发疯的疯狗架势吗?
只见季归褚一袭红衣,墨色的发垂着,面若皎玉,苍瘦的手攥紧季文詹的脖颈,毫无宽容。
宴席上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尖叫,皆是默默瑟缩。
“嗬……嗬……松手……”眼前开始发黑,季文詹痛苦挣扎。
“你这个疯子,若……我死在这里,你这成亲宴也毁了、”
季文詹被丢糟粕般丢到地上。
季归褚踹了他一脚,季文詹吐血,只觉得骨头都断了几根。
疯子!
没有人敢动,所有侍女内宦都跪在地上。
天子不在,作为这里的上位者,皇后青氏本应出声制止季归褚,但出于一些私心,皇后青氏没有说话,她暗暗为太子松口气,季归褚的怒火落在三皇子季文詹身上,那刚才太子的失言就被压过去了。
人们各怀心思,一时间,殿内只有季文詹疼痛的叫喊声。
季归褚听得厌倦,他走向苏娇虞。
若说真话,苏娇虞被吓了一跳。
当季归褚的身形再次出现回到殿内时,苏娇虞松口气,季归褚回来了,当季归褚靠近季文詹,苏娇虞想,季归褚应当是来为她解围。
当季归褚掐住季文詹的脖颈时,苏娇虞沉默了。
夫君的行为似乎有些残暴呢。
然而季归褚走到苏娇虞身边时,他没了那吓人模样,郎君目露犹豫,不安道:“小娘子,我吓到你了么?”
苏娇虞心说。
他变脸变得真快呢。
季归褚又成了一副病美人模样,玉肤乌眸,簌簌如雪间青松。
苏娇虞没有直接回答季归褚的问题,小娘子清清如泉水的眸光看了看他,看上去有点瑟缩。
季归褚心间划过阴戾,所以,她应当也是怕的吧。
只要他露出一点真实模样,他的药引,这位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是否就会对他升起恐惧呢。
对于此问题,季归褚已在心中有了确定的答复,他面上看着苏娇虞的笑温和,心却愈发冰冷。
季归褚的手突然被苏娇虞握住,季归褚一愣,苏娇虞拿了帕子,轻轻地擦了擦男人漂亮修长的指节。
“夫君如此干净,这双手莫要脏了。”她说,语气软软轻轻。
接着,她抬睫,对季归褚露出一抹乖巧的笑,语气带着隐隐的撒娇,“夫君,我待腻了,我们可以离开宫宴么。”
又不太好意思,弱弱地低下头,像是在懊悔自己的失语,“不过,这明明是为我们办的宫宴......”
苏娇虞收回温软的手,帕子轻轻落在季归褚手中。
她的手藏在嫁衣袖中,有点细细的颤抖,苏娇虞默默按住自己颤抖的指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季归褚,至少,不要在他面前露出害怕。
苏娇虞心里拎得清,季归褚掐三皇子,也算是帮她了,若她因此对季归褚露出害怕,那便有些不妥。
让季归褚爱她,当然需要季归褚信任她,让季归褚觉得她能依靠他。
苏娇虞心思转来转去,面上,乖巧坐在席位上,似乎是在眼巴巴地看着季归褚,等待季归褚的回话,看上去很是温软,让人无法想到她心里平静无比的淡定思考。
听到苏娇虞的话,季归褚眼底的阴冷淡了些,颤了下眼睫,他的手攥紧小娘子递来的帕子,罕见地收到了袖中,接着,牵起苏娇虞的手。
“既然腻了,那就离开罢。”
苏娇虞被季归褚牵着走出宫宴,留下的人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后,才有人敢低低出声,“那疯狗,就这么带着殷国公主走了?”
礼官愁的头发都要掉了,“四皇子殿下的成婚大典该如何?”
“自是禀告天子,四皇子的事,本宫等人都无权管。”皇后青氏这才出声。
不过,天子定是不会追究。
就连季归褚差点杀死三皇子的事,也估计是不了了之。
在不知道内情的众人眼中,天子对季归褚很是宽和偏爱,这让众人更觉得季归褚是眼中钉。
天子对季归褚的宽容让皇后青氏厌极季归褚。
天子对嫡长子太子都没那么宽容,竟给与季归褚这个疯子如此大的恩惠,实在令皇后青氏觉得不服。
皇后青氏让御医抬三皇子季文詹离开,让宫人内宦松了捂住太子季元忠的嘴,心下一阵算计,最后想到,反正季归褚那疯狗是病秧子,是将死之人,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季归褚再横,那最后笑到最后、坐上天子之位的也只有她的儿子,太子季元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