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暴君,李孟尖叫一声慌不择乱的退到笼子角落。
陛下怎么在这里……
难道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想起陛下手段,李孟不敢有瞒,噙着眼泪跪爬到铁栏跟前:“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妾知错了,妾不该将宫里的事传到国师面前……”
顾遇歪头轻笑:“知错?”
今日要不是他折腰所求,说不得阿沅的药就没了。
全都是因为她——
想到堕神差点离去,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心情阴翳暴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微张,声音冰冷。
“孤说过,不要试图挑战孤的耐心。”
“偏偏你,不知死活。”
手上多出一双魔纱所制手套,顾遇掐住李孟下巴,重重压在铁栏上。
透过胸膛看到那个肮脏无比的心脏,厌恶的皱了皱眉。
虚虚一握,跳动的心脏砰的炸裂,李孟胸膛多出一个黑洞,不断流着鲜红的血。
“啊……啊……”李孟瞳孔放大,不甘、痛苦、绝望一一消失,握着栅栏的手慢慢松开。
顾遇神色不变,挥手扫去衣摆上的血迹,丢开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打开木盒放出黑蜘蛛。
黑蜘蛛顺着血腥味钻进尸体,吸足了血乖乖的爬回去躺在上面,肚子圆滚滚的。
顾遇收起木盒,吩咐侍卫将之送去李府,务必交到李大人手上,想到李大人的反应,真真有趣极了。
勾了勾唇,从地牢出来,径直走向太极宫侧殿,看到张全安顺口一问:“北宫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张全安低头:“回陛下,弑神香已起作用,堕神此时早已沉睡。”
顾遇轻笑,眼中闪过寒光:“很好。”
换好衣服,趁着夜色来到北宫,堕神躺在床上呼吸清浅,身上盖着鸭卵青色被子,越发显得那张脸面如白玉柳眉似墨。
顾遇长发披在身后,水滴落在地毯浸湿一块,坐在床榻边缘,黑眸中映着堕神身影。
“想要离开……”
“不可能……”
顾遇低声冷笑,骨骼分明的手握住堕神脖颈,微微俯下身靠在他耳边呢喃:“你可是孤的猎物……”
耳垂上血色坠子轻晃,在堕神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像是洁白无瑕的雪被红尘玷污。
温奴眉毛轻轻蹙了下,不安稳的低低哼了声。
顾遇嗤笑,松开他的脖子,添上将将燃完的香,挥手将殿内恢复原样,像是他从没来过一样。
翌日。
温奴醒来浑身酸软,喉咙一阵腥味,白着脸打坐片刻,身体才算好受些。
推开窗户,先为红花浇了水,然后打开青铜小炉,放入香丸添香。
香气淡雅,又是顾遇送来,温奴很喜欢,就连衣服上的熏香也换成了它。
“仙师,您醒了?”吴乃克端着新衣施礼:“这是陛下为您准备的新衣,奴才已经熏好了香。”
“好。”
温奴应了声,将新衣展开,素白色鲛纱柔顺细滑,绣着精致竹叶,衣服旁是同色抹额,中间由白玉衔接。
“今日可是有什么宴会?”
吴乃克笑了笑:“并无宴会,陛下说——”
话说到一半,就被门外的人打断。顾遇撩着衣摆踏进,看到堕神拿着新衣,唇角上扬笑着上前:“仙长可喜欢。”
今日暴君褪去了帝服,穿着一身赤玄色常服,额上系着红玉抹额,披着长发随性潇洒。
温奴鹿眸微亮,看了眼手中素白长衣,发现两人衣服好似是一样的,只颜色不同。
“喜欢,陛下这是?”
顾遇面色薄红,轻咳两声解释道:“今日是花灯节,孤想着带仙长一起去瞧瞧。”
“好,陛下等我片刻。”温奴弯了弯眼,抱着衣服去内殿换上,看到抹额愣了下,想起殿内没有铜镜,只好凭感觉系在发后。
收拾好从屏风后面出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不知为何脸上有些热。
顾遇听到动静抬眸看去,额间堕神印记被白玉堪堪遮住,穿上这身鲛纱倒是光风霁月的很。
眯了眯眼,起身来到堕神面前,伸手将他额上抹额扶正,直到完全遮住印记。
温奴瞳孔微缩,鼻尖缠绕着清冷气息,想到两人距离如此的近,脸色渐渐变红,忍不住侧身躲开那双手。
虚虚摸了摸抹额,腼腆的温笑道:“多谢陛下。”
顾遇默默收回手背在身后,唇角上扬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从皇宫出来,身边没有跟着太监侍卫,只有他们两个人。
因为顾遇与温奴皆是容貌出众者,路上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顾遇眉头微皱心情压抑,避开人群带着堕神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毕竟花灯节要等到晚上才会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