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似乎总比常人屋宅更早醒一些,御花园的花开的也比上月更漂亮灿烂。
好一些勤勉一些的皇帝此时应该已经早朝商议国事,可大靖的皇帝已经年过五十,年轻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上朝,近些年来更不喜欢早起听那些个政务,但是今日皇帝没有晚起,或许说是不得不早起——
“陈公公,陛下今日如何?”
昆延愁容满面,询问着守在乾清宫的陈公公。
陈公公半弯着腰压低声音:“万岁一宿没睡好。”
昆延无奈叹了口气,也没有任何办法。
“没什么法子,万岁伴有风疾,一着急上火就容易头疼难耐,昨日刘御史那在金銮殿上的一番话实在让万岁气愤,好不容易上一次的早朝才刚刚开始就把万岁给气走了,这是气的一晚上没睡好。”陈公公愁容满面,皇帝的身子好与不好与他脖子上顶的东西是密切相关,不可能不着急。
“晨光熹微时便下诏宣钦天监正风缘进宫了,现在正在殿里呢。”
“钦天监正进宫了?”昆延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来,“她那是管的天象,实则飘渺无踪,陛下宣她进宫有什么用?还不如宣个太医来看看。”
“哎呦,尚书大人,您可千万别在陛下面前或者是风大人面前说这个,”陈公公皱起眉头来,整张脸都是皱皱巴巴挤在一起,“这么多年啊万岁爷一直信着这个呢,奴婢给大人提个醒,尚书大人是国之栋梁,您可千万别去触陛下的霉头。”
这倒是真的,谁不知道这位真龙天子的行事作风。
“那便谢谢陈公公的提醒,是我糊涂了。”昆延对他客气地很,微微弯了一下腰。
皇上的身边人,也是大臣们眼里的红人。
陈公公连忙地说着“折煞奴婢了”,但是却没有躲开,他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也很受用。
而在寝殿的里面,苍老的皇帝把人都赶了出去,靠在龙床上看着面前大红衣装的冷漠女人。
“无忧啊,你说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朝堂上如此不太平?似乎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如此了,”老天子满面愁容,一点都不像是五十岁的人,更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多年前的事情臣也无法解答,请陛下恕罪,”钦天监正风缘低头,稍微认了个错接着说道,“但是臣近日发现一件不妙之事,不知道可否说与陛下。”
“直说无碍。”楚天宸咳嗽几声,眼睛里微光闪烁,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是,”风缘道,“回陛下,臣近日观天狼星动,侵害紫薇,有祸乱大靖之象,或许这与近日朝纲混乱,陛下操劳国事以致龙体微恙都有关系。”
“此言当真?”楚天宸急喘几声,迫切地问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风缘面色不变,依旧冷静,“正是这天狼星动才会如此,怕是有祸患降临我大靖,危害我大靖山河与子民。”
“无忧可能再说清楚一些?”楚天宸接着追问。
“臣为陛下昨夜为卜卦,卦象戾气甚重,而且清楚明白的告诉臣——”
风缘一顿,低声道:“故人魂归,鸢飞戾天,紫薇星暗。”
老皇帝呼吸一顿,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说话的女人,苍白的唇颤抖:“……可有解法?”
“若说解法,还请陛下大赦天下以求天神垂怜,陛下是天子,受万人拥戴定能化险为夷,只不过还是要陛下派遣人手除掉城内的可疑人员,尤其是无彦都户籍的人,赶出彦都以除后患,还有罗刹一事望陛下早做打算,把蛀虫拔掉才能安定民心与朝纲,至于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