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江灏之女江月梨,温良贤淑,品貌出众,今皇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为配,特赐指江月梨为皇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江月梨从太监手里接过明黄的卷轴,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像极了讽刺。
“江三小姐,领旨谢恩吧,咱家还要回去交差呢。”宣旨的太监微抬着下巴,轻蔑地扫了眼她那跪姿不标准的腿,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江月梨神色从容,捧着圣旨额头点地:“臣女,谢主隆恩。”
丞相江灏满脸笑意地起身恭送宣旨太监,江府的前院只剩下一众还处于惊愕中的女眷。
“嗤——”
江家大小姐江月书满脸不屑地轻嗤一声。
“傻子配残废,也算是良配了,三妹妹可算是熬到出头之日了。当朝太子妃,听着可真气派,咱们这腿脚健全的,可就没这个福分了。”
整个前院的大小主仆全都笑了,落在江月梨身上的目光带着各种意味,只是脸上的讥嘲和冷漠甚是统一。
“呵……”江月梨眸子渐冷,突然轻笑一声,在满院的人莫名的神色中,展开手里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江灏之女江月梨,温良贤淑,品貌出众,今皇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为配,特赐指江月梨为皇太子为正妃……”
声音清朗,不卑不亢,如同春日里的一声惊雷,院子里的所有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江月梨收起圣旨,交给身后的丫鬟棠鸢,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院中的人:“棠鸢,如今我已是皇上拟旨钦赐的太子妃,总不好和那些连品阶都没有的闺秀和妇人计较,你拿着圣旨,瞧好了谁在辱骂皇室,你就用圣旨敲他的脑袋。”
挑起这场是非的江月书瞬间面上涨红,明眸一瞠:“江月梨,你……”
“啪!”
她话还没说出口,本要把圣旨递给棠鸢的江月梨突然抽回手,将圣旨甩在了江月书的脸上。
江月书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疼,偏偏打中她的还是圣旨,哪能沾灰?
江月梨已由棠鸢扶上了轮椅,单手支颐,意态懒散地看着神色惶恐的江月书,笑道:“大姐姐这样子,可真像街头杂耍的,只是以后可要长点记性,如今我江月梨的名讳,不是你能随意提及的了,否则就是对我未来的父皇不敬,明白吗?”
说完,她朝江月书伸出纤长的玉手,手指微勾,微微上挑的桃花眸似笑非笑地等着她的回应。
江月书心中暗恼,一向绵软可欺的废物一朝得势,竟然爬到她头上来了。
偏偏手里的圣旨如同烫手山芋一般,灼得她手心胸口一阵疼痛。
她胸口剧烈起伏,美眸怒瞪,却不甘不愿地将圣旨放回她手上:“是,太子妃……教训得是。”
“好说。都散了吧。”
江月梨不想再和这些人废话,由棠鸢推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您说皇上这圣旨下得是什么意思啊?”
一进自己的地盘,棠鸢便开了话匣子,趴在江月梨的轮椅边抱怨个不停。
“好好的,他干嘛突然将你赐婚给太子啊?京中谁人不知,太子是个傻子,您堂堂……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
江月梨让棠鸢关上门,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尘,慢悠悠地从轮椅上起身,走到矮榻边斜斜躺下,为自己斟了杯茶,看着清亮的茶汤中浮动的茶叶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