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升问:“何时能将白衣圣手带来?”
暗卫统领面露为难,谢玉升看出他的为难,让他继续说下去。
暗卫沈鸣这才道:“白衣圣手性子诡谲,一向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出牌,臣昨夜在西市平康坊的一处楚馆找到他,说家中有主人重病,想请他出马一趟,谁知白衣圣手摆了摆手,说自己有三不治。”
“不治富商,不治权宦,不治贵族。”
谢玉升立在游廊转角处,问:“然后呢?”
沈鸣压下声音:“臣看白衣圣手不愿出手,便亮明身份,表示是陛下您请他进宫一趟,白衣圣手听了您的名字,不敢不应,可谁知今天一早,他还是在臣眼皮子底下,就神不知鬼不觉溜走了。”
话到这里,沈鸣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
谢玉升道:“白衣圣手悬壶济世,不惧权势,你拿权势压他,他怎会愿意前来?”
谢玉升与他继续沿游廊走,道:“有大才者,大多恃才傲物,你若真把刀架在白衣圣手脖子上逼他来,到时候他来了,说不准给朕开一味毒药。”
沈鸣闻言一惊。
再一细想,确实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白衣圣手干得出来的事。
谢玉升问:“他如今在何处?”
“还在西市,”沈鸣回道,“臣行动之前,害怕白衣圣手溜走,特地留了一手,在周围安排了巡逻的侍卫,事败后,白衣圣手害怕追捕,没有第一时间逃走,而是混迹在西市中,那里人多口杂好藏身。”
谢玉升闻言道:“朕亲自去见他一面。”
沈鸣一愣:“陛下亲自去?”
谢玉升问:“今晚黄昏之前,能否找到他的下落?”
沈鸣望了谢玉升一眼:“可以,白衣圣手不贪财,却好美人,常年宿在烟花柳地,如今最大的可能,是藏在西市某一处温柔乡中......”
谢玉升长眉挑了下,道:“无事,去查。”
午后不久,谢玉升就得到了消息——
白衣圣手确实还在京城,就藏身在在西市最大的一处青楼楚馆中。
听到这个消息时,谢玉升正立在花丛边,随手摘了一枝牡丹花。
他长眸压下,慢条斯理地折下花枝上的叶子,放在金玉托盘上,对宫人柔声道:“去送给皇后娘娘,告诉她,朕傍晚要出去一趟,让她先回皇宫。”
赤红的牡丹花,明媚娇妍,送到皇后娘娘面前,由宫人插入如云的鬓发之上,衬得皇后娘娘一张脸越发秀丽绝俗,如新月清辉,朝霞旭日。
采花宫女声音清脆如银铃:“娘娘,这牡丹是陛下亲手摘的,特地嘱托奴婢来给娘娘簪上。”
秦瑶坐在垂柳下的石桌边,看一眼对面掩嘴而笑的晋安王妃,有点不好意思。
小皇后唇角上翘:“你去替我和陛下道一声谢。”
宫女点头应诺,又道:“陛下傍晚要去长安城一趟,让娘娘先回皇宫去。”
秦瑶一怔:“怎么突然要出去?需要我陪他一起吗?”
宫女摇头表示不知。
等宫女走后,对面的晋安王妃拉过秦瑶的手,道:“你和陛下何时关系变好的?。”
秦瑶道:“也就最近。”
秦瑶将谢玉升落水后性情大变的事情告诉晋安王妃,其中自然隐去了谢玉升失忆的部分。
二人聊了一会,晋安王妃道:“你之前老和我说,待在皇宫里闷得慌,今个难得出宫一趟,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随我一道去京城看看?”
最近是花朝节,之后又连着端午节,长安城这段时间夜晚不设宵禁,热闹得很。
听到这话,秦瑶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
自从谢玉升登基来,她就一直住在宫里,没出去过一次,都快忘了长安城长什么样了。
二人一拍即成,秦瑶搀着王妃的胳膊,与她一块往外走。
走到花门处,有宫人焦急地奔来,禀报道:“王妃,不好了,小郡王和小郡主不见了。”
晋安王妃问:“他二人去哪了?”
太医曾断言晋安王妃宫寒,不易受孕,晋安王妃也确实年纪不小才怀上身孕,却一举生下一对龙凤胎,平时将这对龙凤胎当掌上明珠供着。
宫女急得眼泪水快掉出来了,道:“午后奴婢带着小郡主和郡王在行宫花园逛逛,谁知一眨眼就不见了,找了半天都见不着人影。”
晋安王妃冷静道:“不急,行宫不大,他俩年纪小,玩心大,必定躲在哪处角落里。”
秦瑶道:“你拿我的令牌下去,带侍卫们好好搜搜。”
可谁也没料到,接下来会见血。
午后侍卫们在行宫搜寻两个小孩,秦瑶也没闲着,在后花园帮忙寻找,高声唤他们的名字:“云淮,云音——”
头顶太阳如焰,秦瑶手拿团扇遮阳,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