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为欠缺证据，反被认为是报假警的话，自己会被要求协助调查的。同样的，如果真的有所发现，作为第一发现人，方生也得是被问询。

无论是哪一种境况，似乎都不大合适，人命关天，警察可不会理解方生，恰恰相反，得是方生无条件理解警察的工作。

周末假期会结束，用很糟糕的方式结束。被小姑娘看到自己被要求协助调查的狼狈，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坏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差劲。

在燕青选择茫然的时候，方生很痛苦，被良心和现实折磨，做不到冷漠，但又没有决然，怎么选都是错误，也都是惩罚自己。

他确实是好人，但也是可怜人。唯一庆幸的，是他有幸福美好的家庭，那样温馨的家庭，充满希望的家庭，使得他可以暂时摆脱太多的困扰。家，是温暖的港湾。

不管了，无论如何，得是陪伴着家人，难得的集体活动，应该是要尽兴的，不能够因为自己一时的昏头，就捣和了兴致。

船只继续游行，儿歌和笑语再起，一家美满幸福，羡煞旁人。

燕青轻佻地看着远去的小船，没有遮掩的小船，尾后溅起白浪，小马达的声音摩挲，再没有旁余的杂物，干扰。

下船，方生尽可能接引小姑娘，牵引拥抱，唯恐小小的孩子无意中错位，摔倒受伤。方太把持杂物，辛苦照顾两个大小孩子。细碎的事务多烦忧，满满是幸福。

一家子是要到一侧的亭子歇息，燕青从半坡走了过来，带着一种散漫的姿态，似乎没有什么被放在心上，嘴角浅笑，却是嘲讽，很让人不爽。

“先生，我觉得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示意到一侧细谈，尽可能地避开妇女和小孩，也只是那样的一刻，燕青才有着稍微流露的认真，不自觉地就是使人信服。

方生有些迟疑，对于燕青莫名其妙的话语，他是抗拒的，或者是不愿意接受，一种窒息的感觉灼烧方生的内心。

想要看向妻女，他内心的恐惧和迟疑，使得他下意识地要寻求亲人的帮助，但遏制住了。头颅，长发，清晰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涌现，那是不合适的。

轻微点头，没有任何的惊诧表现，很是自然，至少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没有疑惑，只以为是寻常的交谈，或许是那陌生人遇到了些困难，向方生寻求帮助。

稍远的湖畔，有靠椅放置，但燕青和方生都没有坐下的意识。烦躁的感觉折磨方生，不自在地看向幽静的湖水，他意识到了什么。

“燕青，流浪者。”毫不在意地介绍自己的身份，燕青很自然，轻快的感觉洋溢，莫名地使人心安，至于流浪者的说法，无论是衣着打扮，再或者气度仪态，都没有谁认可。

或许是旅游的行者，也可能是寻求灵感的艺术家。

“方国英，公司职员。”

燕青的亲切友善使得方生稍微放松了些，哪怕可能谈论不好的话题，至少可以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