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

白露露回过头看着陈明，“叫我师姐吧。”

陈明听到这句话，手就开始颤抖，“师......师姐.....”

白露露听出他在抽泣，便只能再转过身，却看到陈明捂住眼睛，瘦弱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他用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也企图控制住自己的眼睛。

但好像，并没有那么成功。

“师姐，师.....师姐，我马上就好，我不哭了。”

陈明用力的擦着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用力了，他眼睛周围红的厉害。

他的声音真的很抖，他很害怕，很开心，也很伤心。

一天之内，他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可能他也没想到，自己下午那时冲出来，不过一个多时辰，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挡在他前面的父亲，就没了。

和他有关系吗？

其实和他也有关系.......

这一切，不就是那个因为走投无路而误入歧途的老父亲，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最终，事情败露。

他用那杆曾经守护了他的城民，后来守护儿子的长枪，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白露露记得，陈道行当时是笑着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看到了他最爱的夫人，还是看到了其他让他开心的事情。

她看着陈明，没说什么，只是走近了些。

“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抬手拍了拍陈明的肩膀，轻轻的，而后就放在了他的肩上。

陈明十四岁了，才一米六出头，长达七年的毒影响的不仅仅是他的修行，他的身体很瘦弱，但.....

他的眼睛很清澈。

清澈到，白露露与他对视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

“陈明，你父亲走了，但我说过，让你跟着我，这不是可怜你，而是觉得你会给我创造价值。”

“你对我而言，是有用的，所以。”

“我不会丢下你的。”

陈明咬着嘴唇，重重的点头，“谢谢师姐！”

少年的眼里有光，泪滑落他白嫩的脸，路过他发红的嘴唇，从他白皙的下巴掉了下去。

陈明不是那种很好看的男孩子，但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清秀。

白露露收回视线，把手也收了回来，叹了口气，“今后你与你父亲就没关系了，我带你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陈明低下头，“好......”

新月照着新城的土地，但它的周围，不知何时，却慢慢靠近了些乌云。

白露露闻到了空气中的潮湿气息，她站在屋檐下，听到身后房间里压抑的哭声，吹着微凉的风，看乌云渐渐遮盖了月牙，月光渐渐消失，只剩下了院子里的烛火，发着暗沉的光。

“下雨了......”

她呢喃了句，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瞧见了些丝丝掉落的细雨。

星尘走过来，拿了件斗篷给白露露戴上了。

“有些凉。”

白露露笑着抬头看他，“谢谢星尘。”

星尘摸了摸她的头，站在她身边，也看向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