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些沙哑,微弱,但罗兰德确实是在说话。
卡尔他们听见他重复着:“乖乖……你快回来……我怀抱一直为你打开……乖乖……要真心悔改……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孩……”
罗兰德重复说了三次以后,卡尔和布丁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有件事情发生在罗兰德的脑子里,但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无关。
“我就说吗……”奥兹骄傲地说:“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走吧,我们去问问上个月办案的警官,说不定会有收获。”卡尔对布丁和马里思说。
“别急。”马里思抬起爪子,制止了他们俩。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翻滚,就像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孩。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重重摔在床上,对布丁说:“来,我们玩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布丁的嘴巴一点点张大,他看了看奥兹,满脸涨红:“在……在这种地方玩?”
他一巴掌又打在自己的脸上:“不是,我……你怎么……我们……你这么多年不找朋友,原来……”
支吾一阵后,布丁似乎接受了某个事实,叹息着:“好吧,马里思,我充分理解你们这个特殊的群体,也不排斥非常特殊的……”
“但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朋友感情,你知道我的,没人比我更直接了。”
“你在说什么狗屁玩意儿?”马里思皱起眉头:“我是说,像案子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一样,我扮演那个玩具,你扮演他的角色,你来把我拆了。”
布丁突然想起,第一次发案,是十几年前了,罗兰德把一个长得像布偶的病人给拆零碎了。
一个月以前的发案,是属于第二次了。卡尔他们今天来医院的目的,就是要找到,罗兰德幕后的推手。
他扭头对奥兹说:“奥兹,麻烦你把罗兰德搬到正对床的椅子上,让他能看见我们玩的游戏。”
布丁这才明白,他抹了把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那个……”
马里思知道,罗兰德并非是聋哑人。他感应健全,只是陷在自己的妄想和强迫性的思维当中……
那些东西切断了他和外界联系的渠道,就像武侠片中被点穴的人一样。
只有经受某种刺激之后,他才能苏醒……这是他的猜测。
如果重现当时的情景,是否会让他暂时回归记忆?
哪怕一秒也好啊……
奥兹把罗兰德抬到正对床的椅子上,但他依然低着头,面前的景象并没有吸引他。
马里思仰躺着,对布丁说:“可以开始了。”
“话是这样说,我该怎么做呢?”布丁有点难以下手地问。
“你把自己想象成他,一个精神病患者。别也把我当人看,我只是一个玩具而已。”
“好吧。”
布丁嘟囔着,他一手抓住马里思的胳膊,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关节,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大喊着:“我要把你的胳膊拆下来啦!”
他又轻声补充一句:“我感觉自己宛若一个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