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尚不算太冷,但夜晚的江风吹来,人还是会一阵瑟缩。
荣礼桓声音低哑,他问怀里捂着脸不敢看他的美人,“醒了?”
周和只是捂着脸一动不动。
他和荣小礼,他们差点就……幸好荣小礼是个小哥儿,那个不行。
只是荣小礼一个小哥儿,被另一个小哥儿逼着……他想必觉得很恶心吧?
如果他有足够的勇气,在荣小礼划船的时候跳下去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荣小礼救过自己,自己非但没有报答,反而强逼他为自己解药。
这一刻,周和心里无比厌恶自己。
见周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荣礼桓小心的将人揽着坐了起来,“很冷,穿好衣服。”
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荣礼桓叹了口气,捡起扔的四处都是的衣服给他披上。
此刻他脑子里有些乱。
周和吃错了什么东西,此刻他再清楚不过了。后来周和来抱他,他忍着将船停到一处江心岛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这样一个美人。
自己的身体又这般年轻。
荣礼桓差点什么都做了,只是在最后一步时,江风让他清醒了一瞬,他想起了赵玉,就硬是忍住了。
只等周和体力的药力都释放出来,他便退到安全的距离上。
“裤子也穿上。”
闻言,周和猛的弹开,袒露着衣服直对着荣礼桓。
月色下,顿时什么景色都被他尽收眼底。
荣礼桓无奈的别过头去,“既然你醒了,我就不帮你了,你自己能穿吗?”
周和没说话,抓起衣服到了船的另一边。
须臾,周和穿好了衣服,也不肯再过来,荣礼桓想跟他说话,他始终跟没听到似的。
荣礼桓心中没底,这是生气了?
也对,虽然不是自己先动手的,但自己是侵犯的一方,人家吃了亏,生气也是应该的。
“咳,看样子你身体没事了。现在还去县里吗?”
周和摇摇头。
终于是理自己了。
荣礼桓便掉了个头,“那回家吧。”
“是谁给你下的药。”周和没疯,这种药,总不可能是自己吃的吧。
周和抿了抿嘴,始终是没开口说出来。
这种家丑,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吧。
后爹靠不住,亲爹也靠不住,不顾家里还有个待嫁的小哥儿,他们只念着那点微薄的亲缘关系,把刘一宏当做亲戚,引狼入室。
荣小礼只是一个旁人,跟他说了又能怎样。
算了,还是靠他自己吧。
这一路上,周和都不肯开口说话。
下船的时候荣礼桓忍不住问了句,“你和赵玉到底定下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说的话,我这辈子都会亏心的。”
赵玉?他后爹告诉父亲他喜欢赵玉,父亲便自作主张去和赵家谈亲事。赵玉如今前途大好,赵家待价而沽,没一口答应下来,他们抱着能不能找门更好亲事的想法拖了下来。
父亲本想再去问问,被他拦了下来。
不知为何,赵玉和荣小礼退亲后,他对赵玉的心思就淡了下来。
这门亲事就这样被搁置下来了。
两方都没结亲的意思,想来应该是成不了的。
周和停下了脚步,回答荣礼桓,“没。”
有那么一瞬,荣礼桓有点后悔,他心中有个邪恶的小人告诉他,若是当时大胆一点生米煮成熟饭,美人就到手了。
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是个哥儿,是个受。
那个邪恶的小人便被他一闷棍敲晕在某个角落里了。
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来。
若是真想把人娶回家,现在阻碍还太大,他得好好想想。
接下来几日,荣礼桓如往常一般早出晚归。若是只靠渡人运货,能赚多少得看天,但加上这个小摊,荣礼桓的营收竟还不错。刨去县城里花掉的,他手上仍有九十五两。
荣礼桓不是那般守财之人,他买了纸墨笔砚来。又想起曾向曹先生借书,这一直也没时间上门,便在一天回家早的下午,打算拜访了曹先生。
他手里拎了点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就上门了。
这些日子正是农忙,村里的学生又不是正经要科举的,都先紧着农忙给家里帮忙。这时节最是多雨,晚一天收了庄稼,可能一场大雨就能毁了一年的心血。
所以荣礼桓去的时候,先生正一个人看书。
“荣小礼,你可算了,等了这么许多天,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要我的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