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晏清不会作弊的!他成绩那么好,根本不需要作弊!”
门外,林行一的声音被渐渐阻隔,晏清端坐在教室办公室里,凝视着坐在他对面的主考老师。
他抿了抿唇,神情淡漠,一句话也没说。
除了对面坐着的主考老师,晏清的周围还围着一圈监考老师,空荡的
“晏清同学,有人举报你,买通监考老师为你传递答案,是否有这件事?”
晏清翕动嘴唇,圆溜溜的大眼睛直视眼前的中年男人。
然后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
“老师,一间教室有足足三个监考老师,请问,我要怎么买通他们?”
晏清刚开口,就观察到主考老师脸上的复杂情绪。
他沉思片刻,突然想起,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
依附着尹家这棵大树,要想买通监考,或许还真算是易如反掌。
但没做过的事,要他“承认”,是不可能的。
晏清闭上眼,平心静气地缓和心情,又重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如果您认为我是在作弊,大可以查监控。”
但主考老师却很快拒绝了他的要求:“同学,监控我们当然查过,监考老师从你身边走过十三次,并且每次都在你身边驻足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而且,你交卷的时候也跟他谈话了吧?”
晏清只觉得内心一阵抽搐,被这无端的恶意打得头昏脑涨。
但他还是稳住心神,轻蹙眉头,镇定开口:“仅凭这些巧合,难道就要断定我作弊了吗?抓人判案,也要拿出证据吧?”
考官们互相看了一眼,神情犹豫。
晏清却突然一笑,冷不丁地问:“举报人是晏徵徽?”
“晏清,你这是在无端猜忌!”其中一个靠在墙角的考官大声反驳。
晏清淡然地瞥了一眼那个考官,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记恨,但清澈的眼神却盯得对方浑身毛骨悚然,连忙背过身。
“老师说得对,无端猜忌,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致命的打击。”
晏清挺直腰杆,认真抬头:“那我被无端猜忌,难道就应该‘含冤入狱’吗?”
如果举报人是晏徵徽,那么主考老师会相信他的话,也就在所难免了。
毕竟晏徵徽和尹家交情颇深,晏徵徽还是晏清的“弟弟”,他不惜搞这一出,给人的感观,倒像是在“大义灭亲”一般。
考试的时候也要想着怎么陷害他,晏徵徽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晏清揉了揉眼睛,小声地打了个哈欠:“那等老师们找到切实证据,我再走吧。”
气氛僵持,其他的考生都已经离开考场,但晏清丝毫不着急,他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哭也不闹,时不时闭上眼睛,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在说什么?”有好奇的老师发问。
主考老师面色铁青:“他在背《离骚》。”
背完《离骚》,还有《出师表》,短短半个小时,晏清把所有的高考必背古诗文都背过了一遍。
当他开始准备默背英语单词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我的学生怎么还在这里?你们必须给一个解释!”
人未到,话先达。
王琴难得如此失态,她手上拿着一卷考卷,气冲冲地丢在桌子上:“这是晏清复学以来所有的考卷,数学卷子几乎门门满分,说他作弊,你们得拿出证据!”
林行一趴在门缝帮腔:“对呀!拿出证据。”
晏清抬眸,笑着看向门缝里竖起大拇指给他鼓劲的林行一,云淡风轻的表情蓦然多了分错愕。
尹晟脸上蕴着薄怒,一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各位,是谁给你们的权利,禁锢一个十八岁的学生?”
沉稳的声音落在地面,周围鸦雀无声。
监考老师们噤若寒蝉地互相对视,最终,还得是主考老师发言:“尹先生,我们是收到了举报……”
“举报?”
尹晟蹙眉,冷冷地环顾周围,拉过凳子,长腿交叠,坐在晏清身边。
他状若不耐烦地端详着自己的手上,头也不抬:“谁举报的?举报原因?证据?”
还不等主考老师回答,尹晟就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呵,什么都没有,就关人?”
“尹总,你这就错怪我们了。”主考官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调查,我们是请晏清同学来调查……”
原以为只是豪门兄弟阋墙的闹剧,谁知道尹晟居然对他的新夫人这么上心?!
而且,这个晏清究竟是是何方神圣,休学两年,成绩居然还能独占鳌头?!
就连一向沉着的主考官,也不由得眼神漂移,战战兢兢。
尹晟抿紧唇,低头关切地询问晏清:“你没事吧?”
晏清先是抬头环顾四周,然后微微一笑,轻轻摆头:“没事,老师们都很好。”
尹晟点了点头,然后面色不善地看向手表。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晏清已经在教室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查出什么了吗?”尹晟不逊挑眉。
底下的一群监考老师纷纷摇头,企图把自己变成人形拨浪鼓。
尹晟见状,就随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既然查不出东西,那我就带我太太离开了。”
说罢,紧紧握住了晏清冰凉的手,起身就要走。
“尹总,这不行啊。”主考官一咬牙,连忙拦住两人,“还没调查清楚,您这样就把人带走,我们没法跟上头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