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陈汝君和玥妈又去了趟菜场买猪肉,晚餐推迟到了七点才开饭。 满满一桌子的菜,几乎都是周小寒爱吃的,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她的口味是否改变。 陈汝君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下过厨了,有点紧张,直挺着背脊,满怀期待的看着周小寒动筷子,等待着她的回馈。 周小寒先吃了一块红烧肉,在座除了陈昱行,其他三位都盯着她。这让周小寒有点吃不消,一口咬下去,其实啥味道都没吃出来,便开口说了句好吃。 陈汝君松了口气,说:“好一阵子没下厨了,就怕失手,一会要是吃到不好吃的,你就直接讲,别给阿姨面子。” 然,一餐饭下来,只有陈昱行吐槽鱼头汤有腥味。 陈汝君一个眼风扫过去,接下去,她就没让周小寒碰那鱼头汤,她自己倒是喝了不少。 饭后,周小寒主动帮忙洗完,三个女人就挤在厨房一起洗碗,陈昱行则和周建和一起在客厅下象棋。 “小寒啊,你有男朋友吗?”玥妈这话题来的很直接,目的明确,毫不遮掩。 “还没。”周小寒隐约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哎呦,过完年你就二十九了,怎么还不谈朋友。时间不等人呐,再晚一点,好男人都要被抢光了。” 陈汝君在旁边,不发表意见,也不当助攻。 玥妈给她使了两个颜色,她权当没有看见。 “你给玥妈讲讲你喜欢什么类型?” 周小寒还没说话,玥妈又滔滔不绝,“前几天我去买菜的时候,隔壁方太太专程来问我,你嫁人没有,说她弟弟家的儿子,今年刚从国外回来,年龄跟你差不多大,也还没有女朋友,就说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见见。方太太的弟弟家里是搞实业的,条件很不错,儿子进了吕华集团,一来就年薪百万。我方太太给我看了照片,小伙子长得不错。” 说了的一大堆,就是想让她去相亲。 玥妈又瞧了一眼,一直不吭气的陈汝君,不动声色的戳了她一下,说:“小君你说呢?就算不是谈朋友,交朋友也是好的嘛。小寒也刚从国外回来,国内都没几个朋友,你说是不是?” “也是的,不过这也要看寒寒自己的意愿。这才刚回来,也不着急嫁人,我跟建和还希望她能在身边多待几年呢。” 玥妈啧了一声,“又不是嫁的很远,人家方太太的弟弟就是本市人,那小伙子也留在本市工作,一点都不远。” 玥妈见陈汝君态度不坚定,便游说周小寒,“去见一面也没什么是不是?万一对眼呢,那小伙子真不错,长得也好看,我瞧着比猩猩长得还俊。”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陈昱行正好过来倒水,偏巧就听见了。 “玥妈你说谁长得比我俊? ” 玥妈愣了下,“嗨呀,你就别起哄了。” 陈昱行笑嘻嘻的凑过去,伸手揽住玥妈的肩膀,说:“玥妈,我过完年就三十了,你不帮我物色一下?” “啧,你哪用我帮你物色。”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就你这张脸,出去随便就能钓个小姑娘回来。我和你妈呀,不愁你娶不到老婆,只愁哪天哪个小姑娘大着肚子找上门来,让你负责!” 这话题,因为陈昱行的介入,成功被带偏到了爪哇国。 玥妈跟陈昱行一道出去了,厨房里就留下周小寒和陈汝君。 陈汝君接过她洗干净的盘子,笑说:“结婚这种事我跟你爸爸都不着急,你也别急,家里不催你,你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人催你。只看你自己喜欢,眼睛要擦亮点,嫁人等于女人二次投胎,不能将就和随便。” “嗯。”周小寒点点头,“不过我觉得玥妈说的也没错,见一见也没什么,反正回来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还真看对眼了,也是一种缘分嘛。”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要勉强。” “知道。” 洗好碗出去的时候,陈昱行还在跟玥妈扯淡。 周小寒过去,坐在玥妈的身边,说:“玥妈,你去跟方太太那边约个时间,这几天我都有空,可以见面。” 陈昱行闻言,微的一愣,瞧了她一眼,手里的棋都要赢了,结果手一抖,给下错了位置。 周建和手起手落,用小兵吃掉了他的将。 他立刻回神,要把将拿回来,“不算不算,我刚才下偏了。” “落子无悔啊,输了就是输了。” 玥妈高兴的紧,这就打电话去了。 她站的不远,能清楚都听到她所有的对话,似乎谈的很好,很愉快,并且很快就订下了时间地点,还互相记下了号码。玥妈高高兴兴的过来,说:“你今天才回来,明天在家里休息一天,后天约吃晚饭,你看行不行?要是聊的好,还可以一块看电影。” “好啊。” 周建和这会才从棋局里醒过神来,询问了一下情况,倒也没多说,“回来就进了吕华集团,这小伙子应该是真不错,可以去看看。” 方太太也算是老邻居了,对他们也是知根知底的,很早就知道方太太有个亲侄子,她常挂在嘴边夸奖,他听的次数多,便也记在了心上。 “小寒这年纪,也是该谈谈恋爱,不过女孩子要矜持点。拉拉手可以,其他就先不要了。”周建和说的一本正经,对这件事全然是支持的态度。 陈昱行低头收拾棋子,一声不吭。 到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都乐呵呵的开始讨论周小寒那天要怎么穿,要如何打扮,如果不喜欢又要怎么应对,完全把她当小孩看待。 聊到九点多,大家才散,长辈先回房睡觉。陈昱行出去夜跑去了,还没回。 周小寒又在客厅磨蹭了一会,准备回房的时候,发现她送给陈昱行的那个礼物,还放在茶几上,孤零零的,看起来很可怜。她拿起来,放进口袋。 刚要上楼,门口就传来开门声。她抬眼看过去,就看到陈昱行开门进来。 他穿着运动装,在大冬天显得很单薄,他将钥匙丢在鞋柜上,行至客厅,随便在桌上拿了个杯子,就喝了一口水。 “呀!那是我的杯子!” 陈昱行当然知道这是她的杯子,很独特的杯子,很好辨认。 “我们这种关系,还在乎这个?” 客厅的灯,周小寒关掉了大半,只剩下两盏壁灯,光线幽暗,显得他望过来的眼神晦暗不明,似笑而非的神态,语气里有几分戏谑,又有点暧昧不清。 周小寒抿了下唇,“随便。”抛下这两个字,她就转身上楼。 陈昱行心里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难受的紧,他又喝了一大口,把杯子里放了回去,逐步跟了上去。